戴花的脑袋。”他说完领着纠察队走了。
矿工们把工钱拿到手并没有下坑,他们立刻开了个一千多代表的集会,大会通过了决心书,不赔偿金票贬值给工人带来的损失决不复工。
奉军和日本守备队集合起来,堵住会场门口,等矿工走出会场的时候冲散游行队伍。他们很凶,大枪上安着刺刀,手提棍棒,一个个象凶神似的。矿工们扛着洋镐、铁锹,摆出谁要敢来拦挡,就要和谁拚命的架势。
同时另几处矿工包围了大柜,包围了日本人的住宅。要是日本守备队敢动手,那几处矿工就砸烂大柜,火烧日本人的住宅。
矿山当局不答应矿工的合理要求,矿工们不肯罢休。两下僵持起来。奉天城工人得知这个消息,也上街游行,声援抚顺矿工。张作霖政府赶快和日本人商量,认为不能扩大事态,否则会卷起全省大罢工,东北三省也不得安宁。他们想先把矛盾缓和下来,然后再设法对付矿工。
八大矿坑的大柜接到了这个指示,分头派人去找罢工代表商量条件。
总代表是曾顺,带着各坑的代表,到豆腐西施老大彭汉花的男人孙大柜的客厅里谈判。这座小洋房很阔气,院里栽着花草树木,屋里地板上铺满地毯,硬木黑漆桌上摆着古玩,顶棚上吊着的花灯是带金穗的,椅子是带靠背的,整个屋子亮堂得象水晶宫。曾顺屁股刚沾到软沙发上,呼啦一声八九个掖着匣枪的奉军闯进客厅,紧接着孙大柜慢腾腾走出来说:“你们是工人代表吗?”他摆出头不高抬眼不大睁的模样。
曾顺腾地站起身来说:“你是请我们来商量条件的吧,这些拿枪的得给我请出去。不然,我们楼门外的矿工都得开进屋来!”他的声音很高,根本没把那八九个拿匣枪的奉军肴在眼里。
孙大柜浑身哆嗦了一下,他知道院外矿工成千上万,要是拥进来,这满院花草树木和一屋的古玩摆设就遭损失。他赶忙摆了下手说:“下去,下去!都是自家人嘛!曾先生请坐!”那些拿枪的家伙一转身不见影了。
“你们谁是头目人呀?”孙大柜又不阴不阳地问道。
曾顺大大方方地用手指着进屋的十二位代表说:“先生,这十二位都是我们矿工的代表,没有什么头目人。”
孙大柜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曾先生,这日本金票的贬值,不是单独抚顺城,席卷了日本国。鄙人在国外曾一度研究过经济,这种贬值是经济衰退的现象,大柜和你们一样都遭到了天然的损失。不过……”他刚把腔调拉长,还想长篇大论地往下说。
曾顺一摆手说:“先生,我们矿工的脾气,就象我们手里的镐一样,指到哪里就刨到哪里,说话不要拐弯,往直了说,金票贬值,大柜得给赔偿损失,这是第一点。”
孙大柜闭上了嘴,小胡子在嘴唇上颤动着,半晌说:“大家都在坑底下干活,眼睛看得清楚,好长一阵子没有采出多少煤炭呀,大柜亏损的多着呢!”他无力地摊开了双手。
曾顺冷笑一声说:“这笔帐要从我们矿工受剥削的帐里来算,你们剥削我们多少血汗,你受什么损失?我看金票变成金叶子发给我们,也亏不着你们。”
他这句话,把八大矿的代表说得愤怒地瞪起眼睛。一个矿工代表从打进屋就仰着脸四处看,他听到这里,大声地说:“你的大柜亏损多少?远了暂时先不说,这座洋楼不是用我们矿工的血泪盖的吗?你们看,我觉得每根房梁都是我们矿工的骨头,你们看,那就是。”他指着房棚上画着的白团花纹。
矿工代表都仰起脸来看着这问华丽的客厅,满脸怒容,有的使劲地攥着拳头,恨不得把房顶打飞才解恨。
曾顺站起身来,吸了口长气说:“着哇!这是矿工们的血泪建筑的呀!”
孙大柜揩了揩眼睛,他见矿工们先是看着这华丽的客厅,接着愤怒的眼睛在他脸上打转转。他象着了寒似地浑身哆嗦了一下说:“这座楼我也不大爱住哟!这……”
曾顺连连冷笑几声说:“那你到千金寨去住矿工的臭油房吧,我们欢迎呀!”
“八大矿让鄙人先跟诸位碰碰面,有些事情鄙人也做不了主。”孙大柜意识到了,扯远了没用,他掰着手指头说,“有话好商量,都是中国人嘛!”
“我们和你都是中国人不假,但不是自家人。我们受剥削,你们是剥削我们的。”曾顺两眼盯着孙大柜说,“这次非得百分之百地赔偿损失不行。关于下坑的时间,矿工的福利都要按我们的条件办!否则……”
客厅的两扇门猛然被推开了。豆腐西施老大彭汉花,身上穿着花长袍,脸上抹很厚一层胭脂,脚上穿着花拖鞋,手里提根褐色文明棍,闯进屋就歇斯底里地喊着:“强盗,强盗,你们全是强盗!”她瞪着两眼,咬牙切齿,举起文明棍对曾顺抽打下来,曾顺伸手把文明棍接住,往上一举,“嘎巴”一声,文明棍就两断了。他往地上一掼说:“你们才是货真价实的强盗!告诉你,我们半步也不会退让的!强盗太太,你没有这根棍子硬吧?”
矿工们都站起身来了,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