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省,只有张作霖仍留在天津“查帐”。他查出了3月25日起,徐树铮一共代领奉军军费515万元,而奉军实际只收到了180余万元,这其中所缺绝大部分经费都被徐树铮用在编练私军和新国会选举上了。
张作霖查明之后暴跳如雷。徐树铮答应他的副总统飞了不算,现在他又狐假虎威调动奉军到第一线作战,而且他竟然敢挪用奉军的军费建立自己的私军,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张作霖只觉怒火中烧。张作霖盛怒之下,马上宣布撤销徐树铮奉军副司令的职务,并对外宣称要和小徐算总帐。
徐树铮见事情败露,害怕这个暴躁的东北王发起虎威大闹中原到时恐怕没自己好果子吃。他忙托人向张作霖求情。徐树铮一共在小站招募了“参战军”五个混成旅,这次他乖乖地交出其中三个,以缓和张作霖的情绪。
新国会于8月12日在北京举行开院式。冯国璋总统、段祺瑞总理以及各总长和文武百官列席,各国驻京公使也来凑热闹参加观礼。一时间鼓乐齐鸣,开院仪式显得既热闹又庄严。由于新国会成立,临时参议院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同时宣布解散。
在这之前,张作霖也曾对天津会议时没有能占到便宜而愤愤不平。他对副总统的地位犹有恋恋不舍之意。张作霖当时曾把驻在京奉线廊坊的奉军五个营开往黄林,进而进驻南苑,对政府采取了挤迫和威吓的态度。当时张作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使奉系议员当选为众议院副议长。
当时天津会议正副议长本已内定,选举安福派领袖王揖唐和王印川,但安福系接到张作霖的提议后,为了使张作霖和徐树铮关系恢复融洽,决定劝说王印川将副议长让给刘恩格。于是在8月10日安福国会在京召集开会。安福系挟官府之权威,加之以金钱的收买,在各省选举中获胜,绝大多数议席都为安福系所有。因此国会选举王揖唐为众议院议长,李盛铎为参议院议长。而刘恩格如愿以偿得到众议院副议长一职。这样张作霖入关后的愿望只此一项得以实现。
刘恩格是辽阳人,与袁金铠、于冲汉等人在奉天官界中俱为辽阳派领袖。他在民国二年当选为众议院议员,属于国民党,为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第二次革命后,他被京师军政执法处逮捕,是当时所谓议员之一,后被释放在家受监视。袁世凯死后,他当了张作霖的秘书,后被推荐为临时参议院议员。这次新国会选举在张作霖的争取下,荣任众议院副议长。他在议会里率领奉省议员代表张作霖。
对副总统一职张作霖几经活动都无功而退,他终于放弃了强硬意见,决定先把东三省巡阅使一职争取到手,然后巩固东三省地盘以图未来更大的发展。他在对张勋特赦等其他二三个问题向政府作了申请后,因中央时局已告一段落,就在8月28日夜悻悻地乘车返奉。
9月4日,安福国会组织参众两院联合选举,到会议员436人,徐世昌以425票当选为下任总统。徐世昌则表示,当大总统只能一届,下届大总统必须由段祺瑞来干。他对议员们赠送亲笔对联和自题照片,以示联络。投票前,每个议员拿到出席费300元。有少数议员不愿受控制的,只好以每张选票5000元进行收买。这些费用由安福系所控制的华通银行支付。大选经费是从日本借款中提用的。选举结束后,有些议员又受金钱驱使,分别以不同身价被聘为新政府的顾问、咨议,每月薪水从200元到1000无不等。
9月5日,继续进行的副总统选举却卡了壳。当时有消息说,冯国璋愿以13000元的代价替曹锟收买选票,而张作霖愿出16500元与之竞争。尽管天津督军会议内定副总统为曹锟,但一到选举时情况却风云突变。
当时,对于副总统人选各派也是各怀心腹事。皖系主张虚此席以待南征有功者,想把副总统一席作为诱饵,鼓励各省督军南征。而老谋深算的徐世昌想虚此席以待南方领袖。他特别属意于护法军政府主席岑春煊。徐世昌想借此席位获取西南军阀对北京政府的承认。
徐世昌、段祺瑞都不支持副总统选举,安福议员们也就不热心谁来当副总统了。有的议员干脆公开表示:“我们选举总统尽了义务,选举副总统不能再尽义务了。”结果,那天两院到会议员仅有102人,因不足法定人数而体会,副总统选举流产了。安福派议员30人联名提出动议,副总统选举暂时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