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当然,以敌特对刘痛恨的程度而言,这是相当冒险的。
可是,刘慷慨豪壮地向戴表示:“为了维护组织的工作,整饬团体的纪律,任何牺牲,在所不惜;个人生死问题,请先生不必顾虑。”戴见他出于一片至诚,而且也知道他素具机智胆勇,于是同意他的想法:“不入虑穴,焉得虎子。”
经过一番安排,一星期后,戴命令刘经过香港回上海,赴王天木的函约,同时交付刘两大任务:
(一)策动王天木、陈第蓉,将计就计,担任反间工作。只要有利于国家民族,自可将功折罪。
(二)与王天木密商,诛锄汪精卫。如果成功,不但可赎罪,而且可受重赏。并且拿出一封他亲笔写给王天木的书信,命刘到上海后,当面交给王天木。
这年10月4日,刘戈青到了上海,6日安然和王见面,将戴笠的亲笔书信交给王天木。信是这样写的:
“余待君素厚,弟念数年来患难相从,凡事予优容,人或为之不平,余则未尝改易颜色,似此无负于汝;而汝何竟至背余事逆耶?汝天理何在?良心何存?”
“汝一人投敌,曷为一时失足,容有可谅之处;今复函诱戈青附逆,是汝甘心作贼而欲自绝于国人矣。余今欲戈青来沪,惟念汝现居逆方高位(注:汪许以军政部长职位),有机与汪逆接近,正可乘间为我而图之。故特准戈青重履险地,即为我达此意与汝也。若果能出此,则不惟往者不咎,且必能以汝之此项功绩,而邀逾格之重奖也。戴罪图功,此其时矣。望毋负余意,余由戈青代达……”
王天木看完来信,不觉紧张汗流,几乎瘫痪在沙发上,当面应允听从戴的命令,掩护刘接近汪而下手诛戮,以申国法。当时议定乘双十国庆汪成立“新政权”后阅兵的机会,由刘化装为王的卫士,混入阅兵场,相机行事。
可是,汪成立“新政权”的计划,未能如期实现,阅兵也被取消了。刘以为诛汪的行动,最好能在他成立“新政权”之先,才最具意义。何况,他自己是个被悬赏的“通缉犯”,怎能旷日持久?于是一再催促王,迅以具体的事实表现,向戴笠做悔过自新的交代。
戴笠知道刘戈青和王天木接洽的情形,嘉许王天木的决心锄奸赎罪,并且还答应他的请求,送他四万元法币,以为活动工作的费用。可是,王却向刘声称诛汪之事,他一人力量有限,最好能再找陈第蓉加入。刘奉令返沪,本有策陈反正,戴罪图功的任务,当然欣赏同意,于是,在王的安排下,刘和陈见面。
不料,陈第蓉居然开出条件,请戴笠释放他在后方被捕的家属,才肯与刘合作。刘急电戴报告,并且建议迅速派专人将陈的胞妹释送上海,和陈相聚,以安其心。
陈第蓉的胞妹陈第燕,由刘的旧属朱三元送到上海,当面把她父亲的一封信交给他胞兄。陈关切而又紧张地拆开书信,他那位读书识理,精通法律的父亲,却很严厉的在书信上训斥他:
“按古律,叛逆者,罪夷九族,今汝不肖,累及家人;幸蒙优待,未及言诛者,政府之曲容也。如汝尚有天良,当思戴罪图功,否则,噬脐莫及矣!”
陈第蓉看到他父亲的书信,尚在犹豫,他妹妹陈第燕却跪在她哥哥面前,声泪俱下,要求陈不再做汉奸,否则她宁可跪死,也不起来。陈无奈之下,只好表示:“为了不使父母伤心,从此改过,不做汉奸。”陈第燕看到她哥哥应允不再做汉奸了,才起来兄妹相见。
刘戈青向陈交代此事以后,问起陈诛汪反正之事,陈约他等待时机,随时联系。
谁知,陈劣性不改,借口加强彼此联系,与刘几次酬应以后竟然亲自开车,将刘诓到76号伪特工总部关了起来。显而易见的,陈弟蓉不但不知悔改,而且也出卖了刘戈青。
当时,76号伪特工总部的严刑拷打,是出了名的“阎王殿”,刘戈青自揣必受摧残。不想第二天,76号的要员李士群亲自和他晤谈,把刘从监牢内请了出来,待以宾客之礼。
几次谈话,甚至对饮小酌。一方面劝刘参加他的特工总部,许以京沪方面的要职,“共图大事”;一方面想以轻松的友谊气氛,套问刘此次奉命来沪,究有几人?以及军统局在上海的虚实。
刘戈青意志坚决,态度严正。除了暗示他已准备随时牺牲,不愿与李等“共图大事”外,还虚虚实实的称赞军统局在上海力量的强大,甚至只要他随便打出去一个电话,就会有人冒险来看他。
李士群对刘的话将信将疑,装出一片爱惜英雄好汉的豪气,向刘表示:“电话就在旁边,可以马上打出去。如果你的人真的能仅凭你一个电话,就不顾一切后果的跑来看你,我可以让你们自由交谈,绝不派人监视。”
刘立即打电话给朱三元,朱三元本来是刘戈青的主持上海行动组时最得力的干部,接到电话,毫无顾忌地应约赴难。最难的是,还有位不是军统局的商人包天擎,却以友谊的立场,陪同朱三元身入虎穴。
朱、包二人迅速如约而至,顿使李士群又敬畏又嫉恨,更想尽量利用刘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