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贪,本就是不快乐的事儿,便是裴珉敷衍她,也不该说谎话来。
她不过是想要孩子罢,不然怎会舍下脸面去碰触他?
姜秋姝合上双眸,被他训了顿什么心思也没了。
夜间,打更声起,三月的夜泛着凉,姜秋姝本一人独宿惯了,可当身旁有热源,不由自主的寻着去了,身躯靠在滚烫的怀中,无意识的嘤咛了声。
周身被热气笼罩,不一会儿她被热烘得迷迷糊糊,几乎是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侧的被褥被掀开一角,她模糊的感觉到热源消失了,可困倦缠绕上来,入了梦乡。
清晨,她疲倦的睁开了双眼,身旁早已经冰冷。
关嬷嬷和锦绣进来时,她刚穿好衣服。
关嬷嬷端着水盆,瞧了眼她,又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秋姝背对着关嬷嬷未曾瞧见,只掬起一捧水,打湿肌肤,又用绸布擦干净脸上的水,等洗漱完毕后,坐到了镜子前,由着关嬷嬷替她梳头。
“五郎在何处?”
“五郎刚回府,还不大适应,半夜间离开了房间也是回了书房整理书卷,娘子您”。关嬷嬷尚未听清楚姜秋姝问的是什么,便将话全部吐露了出来,后来又反应过来,偷瞄中镜中人的神态。
姜秋姝原本取了束发丝在手中缠绕把玩着,听见关嬷嬷这么说,顿住了,发丝在指尖打着转儿,发尾弯曲。
她眉眼微低,双手放在膝前,又问了句,“五郎在何处?”
关嬷嬷连忙收回目光,声音比方才小了,“进宫面圣。”
她还说为何被褥忽然灌入了凉风,冷了阵,原是人早就不在了。
心头忽的升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她双手交叠,尽管心里难受,可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嫁给他一年,她也学会了伪装。
原本就是个啥也不懂的民间女子,一步登天,锦衣华服的同时,也藏住了很多东西。
她安静的瞧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戴上了面具,沉稳,平淡。
“叫小厨房炖好补品,五郎一路上辛苦了。”她朝着锦绣吩咐道。
关嬷嬷偷偷的看了眼姜秋姝,瞧见她并未有伤心的模样,松了口气。
昨夜并未再发热,姜秋姝今日身体舒畅了些,可到底有些懒洋洋的,比不得以前精神,用了早膳,她便依靠在窗边的小榻上休息。
三月风不燥,阳光都是暖洋洋的,这个窗户向外望去能够瞧出院口出大片尚未盛开的花圃。
这是裴珉离开时,她派人种下的,也是她第一次未曾询问过裴珉自己独自做下的。
原先不过是块空地,她想着用了也无甚,如今裴珉回来了,她忽然开始恐慌起来。
这些花虽不珍贵,可大都是她亲自在打理。
姜秋姝想了想,叫上锦绣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的人听闻了要给五郎炖补品,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别加蜀椒,五郎不喜欢那个味道。”锦瑟双手叉腰,对着厨娘颐指气使,甚至有推开厨娘亲自下手的意思。
厨房里的人晓得锦瑟是玉珩院的老人,常在五郎和娘子身边伺候,自然是得罪不起。
大厨瞧着锦瑟插手自己的羹汤,气的吹胡子瞪眼,在身边人提醒下,也只得消了气。
姜秋姝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锦瑟将小厨房里的人吩咐的团团转,偏偏自个儿连阳春水都未沾过。
锦绣老远听见锦瑟的声音,气的鼓起双颊,尤其当走近瞧她仗势欺人,更是气的没法。
姜秋姝站在门口,眼神轻轻扫了眼屋子。
里面的人见状连忙行礼问安,姜秋姝只说了声‘起’,没理会众人直接走到了案板旁。
小厨房的人起来后,动作比起方才还要小心不少,原是没有什么的,可是此刻瞧见娘子就好似瞧见了五郎般。
以前娘子刚来小厨房,十分的谨慎,小巧的脸上有几分对四周的好奇,也只在给五郎做吃食时,脸上时常露着笑颜。
他们晓得娘子的出身,也并未因此有半点儿的不敬,与娘子在一处也觉得十分的亲切好相处,可逐渐的娘子周身的气势变了,时至今日叫人看了心生敬畏,总觉得五郎也在此的感觉。
锦瑟瞧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姜秋姝,她起身瞥了一眼,不甘心的也跟了过去。
姜秋姝只打算简单的炖个鸡汤,大厨早将鸡处理好了,她命人将鸡放进砂锅中,只放了生姜去腥气。
一旁的锦瑟连忙道:“娘子,郎君不喜姜的气味儿。”
姜秋姝像是未听见,倒是做事的厨娘顿了顿,见姜秋姝没有说话,往砂锅中添了水,盖上盖子,将要炖煮起来。
锦瑟一下子急了,“郎君不喜欢,娘子怎可做强迫郎君的事儿。”
强迫?姜秋姝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挂起抹讥讽的笑,不过很快,几乎是一闪而过。
“烧火吧!”姜秋姝指了指炉子,立刻有婆子上前。
锦瑟抿着嘴唇,十指紧紧的攥着,始终无计可施,最后气冲冲出了小厨房。
她定然要将此事禀告给五郎,连五郎的喜好都不知,五郎定会厌弃了她。
姜秋姝头都未抬,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