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主院那是李朝歌的寝殿啊!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李朝歌说完后,见长史呆住了,她嫌弃这些人啰嗦,直接拉着顾明恪往主院走去。长史瞠目结舌地呆滞原地,过了一会,他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追上去:“公主,先不要回主院……”
然而长史提醒的太晚了。他如何比得上李朝歌的脚程,长史气喘吁吁,才刚刚看到李朝歌的背影,就见她一把推开门,大步走入主院。
长史不堪直视地捂住眼睛,绝望道:“公主,先不要回主院,裴拾遗在里面。”
李朝歌推开院门,她正奇怪大门怎么关着,就看到对面的正堂里,缓缓站起来一个人。
三人对视,雨水叮咚从屋檐落下,在青石板上砸出大大小小的水花。侍女们没想到李朝歌突然回来了,更没想到李朝歌带了第二个男人回来。她们紧绷着面皮,委身给几人行礼:“参见公主,参见顾少卿。”
裴纪安从皇宫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来找李朝歌。可是镇妖司的人说李朝歌已经走了,裴纪安冒着雨赶到盛元公主府,公主府的长史支支吾吾,也说李朝歌不在。
裴纪安此刻内心无比平静,他谢绝了长史的好意,一个人坐在李朝歌的正院里等。公主府分布类皇宫,中轴线上分布着礼堂、正院和后院,礼堂是婚丧嫁娶、接送圣旨之类的场所,平时并不使用;正院是李朝歌起居、待客之地,也是公主府的中心;后院暂时空着,等李朝歌成婚或生子,后院就该住人了。
裴纪安就在正院等李朝歌。他不断想一会见到了李朝歌要说什么,他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料到,李朝歌会带着另一个男人回来。
裴纪安看着熟悉的人,内心越来越冷。对啊,他早该想到的,李朝歌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岂会等着别人去救她,她更喜欢自己破局。
这一次,她选择的是顾明恪。
裴纪安和顾明恪两个表兄弟默默望着对方,谁都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在公主府中。侍女尴尬地不敢抬头,李朝歌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气氛诡异。她清咳一声,面不改色道:“我不知裴拾遗在此,多有失礼。你们怎么招待客人的,就让客人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长史站在门口,一脸欲言又止。他本来想提醒李朝歌的,谁知道李朝歌走路像飞一样,他一路小跑,竟然都没追上。
侍女们垂头,卑顺地接受指责。寂静中,裴纪安开口了:“公主勿要苛责他人,和他们无关,是我要单独在这里等你的。”
他直接承认了,倒让李朝歌不知该说什么。裴纪安扫了顾明恪一眼,看向李朝歌,道:“公主,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李朝歌点头,随意走向屋内:“说吧。”
裴纪安目光幽深,身体纹丝不动:“这些话只能说给公主一个人听。请顾少卿回避。”
李朝歌动作怔住,她目光扫过这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顾明恪当然注意到裴纪安对他的称呼换成了官职,顾明恪轻轻颔首,看起来再好脾气不过:“好。”
顾明恪说完,当真转身出去了。焦尾颠颠追到公主府,他前后看看,赶紧又追着顾明恪出门。
焦尾跑了一路,裤腿已经完全湿了。他跟在顾明恪身后,不可置信地问:“公子,你就这样出来了?”
“嗯。”顾明恪淡淡瞥了焦尾一眼,奇怪反问,“不然呢?”
焦尾沉默,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外雨声连绵,沁凉的风穿过雨幕,回荡在长长的环廊中。焦尾跟着顾明恪走了一会,幽幽道:“公子,您真贤惠。”
盛元公主登门抢人,公子二话不说跟着走了;等来到公主府,主院里站着另一个男人,对方要求和公主私聊,他们家公子贴心地关上门,自己在风雨中游荡,而将空间完全交给那对男女。
焦尾忍不住腹诽,这一看就是当驸马的料啊!瞧瞧这肚量,瞧瞧这心胸,放眼东都谁人能及?
顾明恪有些无奈,说:“今日轮到裴纪安当值,他本该在皇宫,刚才却浑身湿透,直接等在公主府。他的行为十分蹊跷,兴许,他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和公主说。”
“公子,您别解释了。”焦尾一脸沉痛看着顾明恪,仿佛已经看到了顾家祖碑上幽幽的绿光,“我懂。”
顾明恪被噎住。事情其实不是焦尾想的那样,顾明恪相信李朝歌对裴纪安并无私情,裴纪安大雨天来找她,多半真的有话要说。顾明恪和李朝歌本就是协议成婚,互不干涉,这还没成婚呢,他怎么会干扰李朝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