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女……似乎对他并无丝毫的恶意,难道是她救了他?
视线逐渐得有些朦胧不清,以至于看不太真切她的面容,透过眼前那一层朦胧的薄雾,隐隐描绘出她那五官轮廓,一眉一眼,让他陡然认出了她便是驯猎场上一箭又一箭挡去其他那些王族世子的箭的少女,心头不禁有些恍惚,于是,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直直将她的手松开,其他书友正在看:。
方才那一握,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儿残余的体力,手臂缓缓垂下,少年目光逐渐空洞起来,眼眸缓缓得合起,疲惫了松了眉心。
“锦柔呢……锦柔怎么样了?”少年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脸上有些不安,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扫量。
云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她很好。”
少年一怔,望见她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眼眶忽然通红,眸底泛起清幽的水雾……
他蓦然闭上了眼睛,声音却沙哑得支离破碎:“你骗人……”
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粉黛不断的催促声中,几个大夫匆匆忙忙地便跨了进来。
云歌见此,掌心缓缓地贴上了他的额头,俯身贴在了他的耳际,一字一截地道:“放心,至少,我不会让你死的!”
少年混混沌沌之际,朦胧得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眼帘虚弱地睁开,原本杀气凛然的目光竟微微有一丝柔和,随即眼睫又沉重地落下。云歌起身让开位置,却听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我叫……锦臣……”
云歌一怔,错愕地向他看去一眼,却见少年已是虚弱极致,失血过多晕迷了过去。
大夫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地咳了咳,恭敬地低头道:“七小姐,烦请让一让,好让老夫看看这少年郎的伤势呀。”
云歌回神,点了点头,立即让开,也不再多作逗留,叮嘱了粉黛几句,便离开了里居。
出门之时,便见碧珠早已候在外边,见到她立即迎上前,微笑着道:“小姐,大夫人命人来传话,请你过去一趟。”
云歌眸光一暗,低眸面无表情地将脱臼的手腕接好,冷冷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碧珠摇了摇头道:“奴婢只知是为了您的事。”
“走吧。”
云歌接好了手腕,回了屋子换了一身衣裳,便跟随碧珠离开了云中居。
已近黄昏。
残阳徐徐落向西边,晚霞如血,彤云如绪。
一行大雁掠过如血的苍穹,一派夕阳美景。
驯兽大典的消息传的很快,以至于她方才回府不久,容婉君别得知了今日发生的一切,然而望着那厚厚一叠的赏赐清单,却一时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对面对这突如而来的赐婚。
更让她诧异的是,什么时候,她那身子弱不禁风的女儿如何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箭术?
云歌面色平静地坐在她的面前,风轻云淡地斟了杯茶,容婉君看向了她,母女之间彼此只是静静地缄默着,眼神交汇中,有疏远,有隔阂,她发现,在女儿的眼中,竟看见眼底那一抹一闪纵逝的冷漠。
她竟觉得,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从小乖巧温婉的女儿了。
“歌儿……”容婉君低低地开了开口,却见云歌漠然地抬眸,她一怔,有些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话音尴尬地顿止。
云歌面无表情地把玩着酒杯,眼帘微垂,清冷的眸光凝注在杯沿,莞尔一笑道:“娘,你不是应该感到很开心?”
容婉君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隔阂的意味,好看的小说:。
云歌眉心微凝,语调幽漫道:“太子请愿,皇上赐婚,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如了您的期望,怎么如今见您愁容满面?”
容婉君为她暗含嘲弄的话语而感到有些不满,叹息一声,问道:“歌儿,你这么说,可是在怨娘?”
“是。”云歌放下茶杯,回答得毫不避讳,“歌儿的确是在怨您。”
这倒让容婉君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缓缓地道:“歌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娘这不都是为你好?”
云歌冷冷挑眉,勾唇道:“娘,您这话可说的不对。您确定您是为了我好,而不是在为了慕容府着想?”
容婉君目光微震,愣了尚久,才道:“既然你知晓娘这都是为了慕容府着想,那你又怎么能够怨娘呢?”
“嗯!所以情愿牺牲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云歌冷眸,字字珠玑。
容婉君又是语塞。
云歌美眸微狭,声音低缓:“娘,您不觉得您这样很自私?”
“自私?!”容婉君终究被她的话惹得有些恼了,没好气地道,“娘哪里自私了?太子有何不高?身份尊贵,才华横溢,人又是仪表堂堂,英俊倜傥!你不知这京城上下有多少名门闺秀都奢望着能够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妃!歌儿呀,你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可知道,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人人想坐就能坐的!那可是西凤未来的皇后呀!多少人都奢望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