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在这儿,有我没他!”
姬仲达也忿然道:“我始州城也请门主裁断,还姬老爷一个公道!”
轩辕春脸上阴晴不定,训斥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叫你们来拜见各位长辈,你们倒好,尽给我添堵!都给我滚出去!”
顿了顿,又道:“盗跖,你留下。”
跖闻言一愣,轩辕门主竟然称呼自己为……
他宁肯是自己听错了,却见全场哗然。英容也呆道:“师父……”
轩辕春看了一眼怒气未平的姬鸿鸣和姬仲达,继续说道:“你闯下如此大祸,姬欢那个糊涂蛋已经姑息了你两年,竟然还是死性不改!你这个强盗子,就在这大厅当着众位前辈的面,等你那个糊涂师父来处置罢!”
大厅里再次哗然。
就在这时,门侍报唱:“鏖鏊钜轩辕门主姬欢驾到!”
姬欢沉着国字脸快步走入,黄袍上的袖带被走路带起的风微微飘扬起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轩辕春一眼,抱拳道:“诸位,门中有些事务,故此来迟。方才在门外,我已经听到了,当年看这不肖徒儿尚在襁褓,不忍见他饿死荒野,这才收养。内子两年前又软语哀求,实在拗不过。如今看来匪性不改,强盗之后的确留不得。”
他这几句话说得波澜不惊,却在众人那里掀起滔天巨浪。跖的发丝上还滴淌着茶水,他望着这个自己最敬畏的师父,呆呆地忘记了一切,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茶水顺着下巴滴了一滴在地上,脸痒痒的,他似乎清醒过来。
朝着师父跪下拜道:“师父师娘养育之恩,跖难报其万一,今日师父既然决意将我驱逐,跖亦无怨言。”在地上咚咚咚叩起响头。
起身时决然道:“今后与轩辕门既无关系,也烦请各位不要辱及我的父亲。我在轩辕门二十年,师父一直不愿意给我个姓氏。然而大丈夫岂能无名姓?今日既然是自主之身,就自己取一个姓。”
有人喊道:“强盗子,我呸!无论是轩辕还是姬氏,你都不配!”
跖仰天哈哈大笑,浑不在乎:“你们这么讨厌我,巴不得我和轩辕门撇清关系,我自然是不会随你们姓的。”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大强盗,口口声声喊我强盗子。今日,我就叫盗跖。”
人群炸开了锅。
“你叫什么还用的着在这里宣扬么?”
“果然是强盗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快滚罢,不要污了这轩辕大会。”
跖看了师父和英容一眼,对吴回笑笑致意,大步迈了出去。
外面,歌声遥遥传来。
“自此少年称永诀,不惧任侠我独行。”
“忆前程,梅落雪!”
“上无凌虚之巢,下无跖实之蹊!天涯何处……”声音越来越淡,是去得远了。
英容心中颇不是滋味,胸中郁堵纠结。坐到吴回旁边,倒了他的酒饮了两碗。起身对大家道:“众位前辈议会,我就先告辞了!”也不管轩辕春脸色十分难看,径自去了。
他心里堵得慌,看了看南类山深处那一大片原始莽林,趁着酒力发足狂奔而去。路过后山,师妹轩辕情喊道:“师哥,你去深山里干什么?”他也懒得搭理,转眼就将她远远抛在脑后。
南类山的里面,据说延绵万里,一直通到最南端的融天山,平日里没事,也没人往那里边去。英容正是图个清静自在,在里面乘风纵跃,走的深了,找到一处僻静之所,就在山石上躺下,任凉爽的山风吹拂,心情好了不少。
跖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和他静静地坐在一起,手里拿着一张写满红字的布帛,一直看着。两个少年第一次在一起这样的安静,深山里面的那种静谧,连远处一些小动物在落叶上走动的沙沙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算是找到你们啦!两个人一前一后跟疯了似的跑啊跑,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吗!”一个娇俏少女笑嘻嘻地站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