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最恐惧的神色。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了……”一名目睹惨状的麻衣武士,发疯似的哭嚎着,“当啷!”一声抛弃了手中的武器,有如一滩烂泥般跪倒在沙滩上。仿佛一个连锁反应,其他麻衣武士们受到感染般一个个接二连三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也相继跪倒在了沙滩上。他们的表情皆惶恐不安,哪里还有半点高唐武士独有的强大斗志可言?
洪戈尔难以置信地瞅着这一幕荒唐闹剧,半晌才幡然省悟过来,拼命挥舞着腰刀喝道:“快起来,妳们这帮蠢货,难道以为投降就可以活命了吗?那群魔鬼是绝对不会放过妳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可是部属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个木然地瞪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小丑,或者是一个狂蹦乱跳的蚂蚱。面对几乎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威势,麻衣武士们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们选择了放弃一切抵抗,静静地等待着那群未知和强大的敌人裁决,因为那也许是仅有的一线生存机会。
南智丘努力咽了一口唾沫,沙哑地道:“全体退后五百步!”言罢率先向后退却。这是自他指挥“光头师”以来,发布的第一个撤退命令。奴隶兵们茫然听从着,一队队秩序井然地向后走去,顷刻间留出了一大片空旷的缓冲区域。
战场上所有人皆鸦雀无声,仿佛心头压抑着一块块重逾万均的巨石,唯有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依旧肆虐不休,无形中给战船上那些神秘的敌人更增添了千百倍的威势。
岛外两百多艘大中型战舰雁翅形排开,像一张天罗地网般将海岸线合围。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战略战术,既有纵深又层次鲜明,绝对可让敌人进攻时难受到极点。
要知乾罗岛沿岸线路绵长,通常只要有一个地方被突破,整条防御阵线就会完全崩溃,唯有傻瓜才会摊薄阵营作出全面封锁。但是这一次敌人却有恃无恐,因为他们拥有庞大规模的战舰编队,以及深蓝大陆最犀利的远程武器做后盾。反观“绿林军”装备简陋不说,更被前一轮歼灭战吓得士气全无,这一仗根本不用打就已分出胜负输赢了。
南智丘想到这里,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正要下令全线撤退返回清州城,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阵密集又急促的脚步声。
霎时间,从本阵后方的风雨里,竟蓦然冒出了一群群披坚执锐的奴隶士兵。令人瞩目的是,他们身上的硬皮铠均撤掉了双臂护甲,浑厚结实的手掌里盈握着一柄柄重量惊人的厚背鬼头大刀,那一道道蜿蜒崎岖的血色锋芒,在朦胧的水影里浸泡出一丝丝清冷的光辉,显得分外煞气逼人。
刀凶人更凶,这些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战士们,一个个目光寒冽眼神冰冷,尤其是看人的时候,就像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般冷酷无情,想来下手时也绝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
南智丘眉峰一挑,心底的忐忑倏地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这支王牌近卫军——“虎豹营”出现的地方,“绿林王”西门渡就必在左近,而眼前这枚烫手的山芋,也正好找到了可供处理的对象。
“咚!咚!咚!”二十四记巨鼓声响过,“虎豹营”整整一万名精锐士兵已经全部各据各位,与“光头师”有如两把梳子般天衣无缝地咬合到了一处,构成了一道长逾六百尺,厚逾二百尺的密集冲锋阵势。得到大批增援后,“光头师”的亡命之徒们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摩拳擦掌地等待总攻击的命令。
南智丘目睹此景不禁暗呼不妙,赶紧朝着中军方向挤去,他要阻止霸气十足的新东家在一时冲动下,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此时,西门渡正被近百名特别强壮的铁卫簇拥着排众而出,走至战阵最前沿,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怒海中岿然不动的敌方战舰群。
“末将参见总统领大人!”南智丘跑得气喘吁吁地躬身施礼道。
西门渡视若不见地一扬下颔,翘向身前不远处跪倒一片的麻衣武士们和数以千计的残肢尸体,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智丘连忙把战况的来龙去脉,用最简练的语言概括出来,遂在略微犹豫片刻之后,又将镇守西门时午夜的遭遇战也补充了进来。
西门渡不动声色地听完,眼眸中猝然闪过一道精芒,良久地陷入沉思中不言不语。
就在此时,一把重金属般铿锵不绝的声音响起:“对面军中不知哪位主事,本王有要事协商,可否借一步说话呢?”这寥寥数语顷刻间就浩浩荡荡地传遍了整片海域,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都如针刺般疼痛难忍,即使不想听用双手堵上耳朵,也难逃被强迫聆听的厄运。
西门渡首当其冲,被震得腾腾腾连退七步这才站稳脚跟,不由得脸上勃然变色,心底的惊骇难以用语言形容。来不及察看因要企图搀扶他,而被震得萎然倒地的四名铁卫,他一边运气调息着汹涌澎湃的血气,一边暗暗忖道:“我的娘啊,此人功力深不可测,若他亲自出手的话,‘绿林军’中包括我在内,恐怕都难是他三合之将啊!操他***熊,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啊!”
西门渡勉强咽下在众属下面前丢脸的那口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