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双飞厚着脸皮,大言不惭道:“那是自然,不过金币是一分钱不能少的,谁都知道‘索法拉’酒吧是亚斯沃郡最著名的**窟,不但有最香醇的美酒,还有最漂亮的女人,从来都是明码标价不打折扣的。”
帝力嘟嘟囔囔道:“呜,一个金币一瓶松子酒,就是老子有钱也绝对不去主动挨宰的。我宁愿去德比街喝大排挡!”
鹤双飞没好气地笑骂道:“吝啬的小帝,难怪姑娘们总说妳没有品味,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帝力有气无力地争辩道:“嘿嘿,我只是在瘪瘪的钱袋和实实惠惠的痛饮间,理智地选择了后者而已,对于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我是绝对不屑一顾的。”
这时帝汶在一旁悠悠插口道:“不知上次是谁偷偷拿了我的一百金币去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送人呢?”
一片哄堂大笑声中,帝力尴尬之极地搔着后脑勺道:“亲爱的大哥,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啊,妳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帝汶好整以暇道:“无论谁被无端盗走一百金币,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至少十年不会遗忘。”
帝力还想说什么,高奈尔挥手打断道:“嗯,不要打屁了。我们现在就去‘班斯卡’旅馆,少主应该等得非常心焦了,不然不会派出霍伊大管家亲自来催,他可是很少亲自出马接人的。”
众人的目光随着高奈尔的话,同时移向码头停靠的数辆豪华坚固的驷马车。
我远远地就瞅见驷马车前方丈余的空地上,有十多名锦袍大汉团团拱卫着一人。
他年纪在四十上下,身着锦绣斑斓的精致长袍,暴露在衣外的肌肤白皙嫩滑,简直像小姑娘一般水灵灵的,看不见一道皱纹。而且脸上总是一团和气,保持着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细长的眼睛差点眯成了一条缝儿,让人油然生出好感。
鹤双飞感慨万千道:“唉,霍伊比我大八岁,如今倒是越活越年轻,早知道我也去练道宗的功夫了。”
帝力打趣道:“是韦太太嫌妳卖相不好了吗?嘿嘿,不过霍总管是数十年拼命精修的成绩,您现在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从头修炼恐怕是来不及了。”
鹤双飞欲言又止,无精打采道:“胡说八道的臭小子,小韦岂是以貌取人的庸俗女子?”不过说归说,底气却不足之极,明眼人都知道确有其事。
他们叽叽咕咕着,最终还是帝力发现话题有点伤人而伺机住嘴,鹤双飞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走!”这时整理衣着完毕的高奈尔,满脸严肃地第一个迈步走上踏板,其他人鱼贯而行。
我淡淡跟在最后,目光却始终逗留在霍伊脸上。刚刚惊鸿一瞥,马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涌上心头,可仔细想想,却偏偏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那种感觉极其难受,俨然有几分即将大祸临头的危机感。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考虑着这种从未发生的异状,不知不觉距离高奈尔一行已落后了近五丈,他们都已上岸,唯独我一人还站在踏板上发呆。
岸上霍伊带着锦衣侍卫们大踏步地迎上来,热情洋溢地和高奈尔说着什么,我却一句话都听不清楚。这一刻,“天耳”愕然失效了,不论我怎样催逼精神能,结果都是一样。
“嗯?”我脑海中那股不祥预感蓦地以万倍计的强烈起来,向高奈尔等人望去,此时他们已登上其中一座驷马车。
“小心!”我歇斯底里地狂吼道。所有人都错愕地瞅着我,包括车窗内蓦然浮现的高奈尔的老脸。那张脸犹带着一丝疑惑和嗔怪,不解地瞅着我。
我拼命狂奔向那座马车,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轰隆隆!”一声震天剧响,那座马车爆炸成一团熊熊烈火,乌黑浓烟笔直腾入高空形成一朵黑色蘑菇云。
“老爹!”我义愤填膺地冲向现场,却被斜刺里杀出的锦衣侍卫们截个正着。
瞬息间,码头、海面、货舱、舢板里数以千计的青衣侍卫掩杀过来,整座亚斯沃港口遍布浓浓杀机。他们拎着大刀利斧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蓝鲸号”包围得水泄不通,而且见人就杀看人就剁,分明是早就蓄谋已久的狙杀行动。
隶属“蓝鲸号”的战士们如梦初醒,奋勇抵抗着大屠杀。他们纷纷各自为战,但由于缺乏领导组织者,空有数百名精锐战士,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仅能多抵抗一段时间而已,用反冲锋来溃敌潮却是绝对休想。
我勉勉强强振作精神,一边应付着周围蜂拥涌来的敌人,一边拼命冲向海边,暂时远远抛弃了报仇雪恨的念头。
因为精神能”失灵“后,想凭借一级狂战士的功力搏杀霍伊,那只是痴人说梦而已,只会白白再赔上自己的小命。何况敌人多得数不胜数,粗略计算足有一个师团那么多。就算我在全盛时期,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杀干净的。
“嘶嘶嘶……”天涯刀发出一道道犀利无匹的刀气,凶狠绝伦地杀向岸边。
我紧咬牙关,倾力克制住汹涌澎湃的仇恨,渐渐地整个人都融入到一种无惊无怖的境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