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打鱼计划是彻底泡汤了。不过换成打牌休闲娱乐,确是一种排遣无聊时间的最佳方式。此时,这群水手正围坐在一张坚固耐用的原木桌旁,聚精会神地厮杀着。
“喀喇喇!”舷窗外又一道凄厉闪电掠过黑暗长空,可刚划出一条亮丽弧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舱内没有一人关注它,牌局正杀得难解难分,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突然,悍苗蓦地扔出三张铁牌,咧嘴大笑道:“我赢了!”说着他一把抢向台面上的筹码,中途却被一只稳如磐石的铁手狠狠扣住手腕,连抽几次都蜻蜓撼柱般纹丝不动。
老船长高奈尔漫不经心道:“悍苗,妳想干什么,输急了准备耍赖吗?”
悍苗被捏得呲牙咧嘴,连声叫痛道:“哇……不是啊?”
高奈尔笑眯眯道:“噢,不是耍赖啊!那就认赌服输吧!”说着空闲的一只手轻轻拿过悍苗掌中的两张铁牌,轻轻地摊在桌面上。
众人看罢一阵哗然叫嚣,道:“嘿,悍苗妳***又作弊了,快快拿钱来!”
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暴雨滂沱。
就在距离渔船不远处的海面上,一具人形物体正随着巨浪沉浮不已。一道凄厉闪电划过长空,深蓝海水模模糊糊倒映出此人雄壮无匹的背影。他脸容朝下,纹丝不动地飘在海面上,距离渔船若即若离那么邻近,可谁又能在这种鬼天气发现他呢?
走廊内黑漆漆的***皆无,高奈尔凭借对舱房布局的熟稔,快步走到临近甲板处,信手摘下蓑衣、戴上斗笠,开门步入风雨中。
整艘“蓝鲸号”沉浸在黑黝黝夜幕里,影影绰绰只能看见三根主桅的外形。船只摇摇晃晃的,像是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可他却稳如泰山般一步步欺近船首。
“哗啦!”他一把捞起天黑前垂下的八钩钓,上面挂着四五只长逾数尺的娲鱼,心满意足一笑,高奈尔自然自语道:“我就知道在阴雨天,妳们喜欢浮出海面觅食,呵呵,这不又被我逮到了吗?”
他兴高采烈地摘下娲鱼,小心翼翼地扔进鱼篓,好像生怕死鱼变活跑掉似的。
“喀喇喇!”一道巨大的闪电猝然掠过黑暗长空,倏地照亮了附近整片海域,高奈尔下意识地向茫茫无际的海面望去。
“嗯?”他忽觉不远处海面上,有一可疑物体一闪而逝。
“那是……”借着第二道猝亮起的电光,这回他看得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个人。对方在海里沉沉浮浮,表面上看浑身上下都纹丝不动,就那么任凭海浪不断侵袭着那具雄壮无匹的躯体。
“妈的,原来是个人!”高奈尔呸了一声,旋风般转身冲进船舱,大喝一声道:“兄弟们,跟我去捞人,他好像溺水了。***,都给我动作快点!”
渔船依旧剧烈摇摆不定,捕鲨网在狂风剧浪里一次次抛错,良久终于兜住了那个人,众人气喘吁吁地将他拉上了高逾四丈船舷,每个人都被湿透了全身,也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雨水、还是海水。
悍苗嘟嘟囔囔道:“这场景真是有够混乱的!船长,妳以前有没有看过死人啊?”
高奈尔在狂风骤雨中凛然而立,虎眸冷冷盯着那具“尸体”,波澜不惊道:“不,他还没有死!”
“啊?”悍苗和一众水手错愕之极地瞅着老船长,想不到立刻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他***,妳们再这么愣下去,他可就真的死了,还不快给我抬到船舱里面去!”
“是!”诸人连忙领命,乱糟糟一团混乱地冲向船舱。
船舱内,高奈尔经验丰富地指挥全局:“大黑,去拿一块儿好毯给他捂上。”
“是,马上就来!”黝黑粗壮的大汉应声小跑而去。
高奈尔冷静自若道:“放到这边!”说着铁手一挥满桌铁牌都被叮叮当当扫落地上,腾出一张空空如也的桌面来。
水手们手忙脚乱地将那人放到桌面上,紧接着听到高奈尔高声喝道:“快点把他裹起来,嗯,不要动胸腹位置,那很可能是伤患之处!对,就是这样……没错,小心点……哦,可以了,别动。”
查看片刻,高奈尔眉头紧锁道:“他受过极其严重的内伤,内腑破裂多处,脉象也非常不稳定,可意识流却强烈得足以发动一场风暴,真是好奇怪的伤势啊!唉,不管了,先帮他将伤势处理一下吧!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
说着他缓缓踱入内舱,取来一方灰尘累累的铁盒,郑重无比道:“妳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要进这间屋子,以免打扰我不能成功施术。明白了吗?”
“是,船长!”诸人一概收起嘻笑神态,严肃之极地鱼贯离开了舱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船舱内陷入一片秘不可测的静谧境界。
高奈尔轻轻打开铁盒,取出三颗龙眼大小的赤红药丸,缓缓碾成碎末状尽数倒入那人嘴里,然后用一杯温水冲下。对方一点反应都欠奉,无知无觉地承受着这一切。
“嘶!”一道寒光猝亮,高奈尔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柄奇薄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