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找人逛街聊天呢?”
艾愁飞讶道:“妳不解就是这件事?”
我叹道:“我不解的是另一件事,就是妳为何会认定我必死无疑?或者勾群结党呢?事实上我只是个运气好得离谱的家伙罢了,毫无称王称霸的野心,可以平安无事度过此生,是我最大的愿望。”
艾愁飞停步,负手立在河边树下,凝视下游雪雨凄迷的夜景下,仍然浣衣不休的女子,双目涌出深刻的伤感,缓缓道:“我艾愁飞是过来人,怎会看错?妳就像当年的我,不住骗自己。除非妳能狠下心抛弃一切功名利禄,那我艾愁飞才不能不承认在此事上看错。”
他目光朝我投来,柔声道:“我曾在暗里调查妳,妳就是当年我的化身。而妳今时今日的作为,就像我见到苏晚灯,费心,妳的下场,我怎会不明白。告诉我,轻侯妳第一次穿上王者服饰,身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什么感觉,可否坦白点说出来?”
我作梦没想过艾愁飞竟会和自己大谈心事,在如此一个凄美雪夜。
我雄躯一震道:“唉,当时我也不知什么感觉,脑中始终盘旋不去的是,南疆英勇抗敌牺牲无数的战士容颜。说实话,我想不起多少张脸孔,每一战却都竭尽全力。戴上王冠的那一刻,我心中浑然没有一丝窃喜,皆因不知他日黄泉路上,如何面对众位刀头喋血,惨死敌手的兄弟。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知该怨恨恺撒士兵,还是征召他们入伍,怂恿他们奋战的自己。那是永远分辨不清的事情。”
艾愁飞苦笑道:“轻侯啊,妳可知天下的男儿都象妳般思想,世间早就没有纷争了!”
我愕然道:“艾相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沉溺于哀思苦痛,竟没听清老艾话语。
我回到府宅已逾初更,岂知等着我的非是孔龙,竟是淡雅如仙,超凡脱俗的慕容无忧。
她丰姿绰约的靠窗卓立,见我进到卧室,不禁黛眉轻蹙幽幽道:“殿下深夜才归,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呀?”
我在她身旁隔几坐下,沉声道:“妳不怕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麻烦吗?”
慕容无忧玉容转冷,不悦道:“妳不要转移话题,陪着艾愁飞的女儿整整一天,更是深夜才回。妳当我慕容无忧是什么人?妳又何时对我那么体贴过?”
我顿时语塞,半晌才道:“若妳真的派遣属下跟踪于我,当晓得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妳之事。我当足她是小妹妹的。何况我早就送她回府,刚刚回来是因为被艾愁飞拉去赏雪。”
慕容无忧脸色微变,露出思索的神色,旋又回复冷静,柔声道:“我不和妳争论这类没意义的事,来找妳是有其他要事。嗯,艾愁飞都说些什么?”
我心中却在思索她刚才的神情,那是从未在无忧玉容出现过的,什么事能对她产生这么大的震撼力,是否与她来找我的事情有关。让她如此失态的事情,绝对事关重大。
于是也柔声道:“对不起!我应该和妳说清楚的。丹妮当足我是陪她游玩的大哥哥,我也只是可怜她自幼丧失母爱,太过寂寞。唉,真是纠缠不清啊。老天爷可作证,我对妳是绝对忠诚不二的。嗯,艾愁飞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极为消沉,似乎不看好日后斗争胜利,颇有留下遗言的味道。”
慕容无忧轻轻道:“轻侯可知一事?”
我苦笑道:“说吧!最近意外已足够多,不介意再多一件。”
慕容无忧凝望着窗外的雪夜,温柔的道:“陛下对妳忍无可忍,决定杀死妳。”
我失声道:“什么?”
雪粉漫空飘曳,夜灰幢幢的,院内树木都变成朦胧的黑影,***化作一团团微弱光环,与雪雨溶为一体。
慕容无忧语重心长的道:“那是未来的预见,暂时尚不会变为现实,轻侯不必当真。但若妳继续肆意妄为,恐怕神仙也难挽回妳的小命。陛下赐妳秦姓,仅仅是暂时安抚妳这桀骜不逊的骁将,妳若恃宠生娇,锋芒毕露,绝对活不过新皇登基。可能比陛下还要先一步咽气。轻侯说妳是否愚钝?”
我心中大凛,想不到她对自己前途看得如此黯淡,另一方面心中却不以她的话为然。在我的感觉里,秦颐只因我战功显赫,加上乖乖听命,故对我特别恩宠,其中或涉及一丝戒备,却非如慕容无忧说的是“危及性命”的大难。
我的心儿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不能控制的驰想着和秦颐相处时,他每一个表情眼神,在脑海逐一重演。
慕容无忧伤感的声音传人我耳内道:“我选择入夜前来相告,实则已触犯家规。不知父亲会如何责罚于我,慕容世家绝对不可擅自参与朝廷势力纷争。此乃祖训,即使我贵为家长,也无权修改。”
我呆看着她,至此才明白为何她昨日那么痛心疾首,非是对秦皇愚忠,而是因为她每次念及相助离经叛道的我,会否拖累家族,才如此劳心伤神。那是何等刻骨铭心的真爱呀?
我忍不住道:“经历过这么多事.妳为何仍不能从斗争的噩梦中醒过来,看到现实的真谛?慕容世家欠缺的仅差军事力量,既是如此,何不即刻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