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一胖一瘦,身上都是穿着有些脏兮兮的粗布衣,脚上套着露出两根脚趾的麻鞋,更滑稽的是一个人是左脚露,一个人是右脚露。
两人还没走进院子,胖少年便大声喊起来。
“文生,我们去村后摸鱼去,快出来!”
“还是老规矩,我俩下水,你在上边帮我们看着鞋和鱼篓,不让你下水!“
瘦少年接着说道。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少年,同样身穿粗布衣,但是身上干干净净的,不像胖瘦少年那般邋遢。
“虎子!狗蛋!你俩能不能小声点!爷爷在睡觉呢!“
少年有些生气,瞪着胖瘦少年小声说道。
胖瘦少年和文生是年纪差不多的玩伴,在同一个私塾读书,家离得也近,关系也就很好。
胖少年名叫张虎,瘦少年名叫张丰收,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
张虎的小名叫虎子,张丰收的小名叫狗蛋,村里人都这么叫他们,以至于除了他们的父母,大家都已经忘了他们的大名。
至于为什么叫这样的小名,是为了好养活。
名字低贱一些,活下来的可能也就大一些。
这在穷困的小山村是个习俗,待到成人后,大家才会改口,开始叫他们的大名。
但是,一旦叫顺口了,谁还会改口,叫别扭的大名呢?
这也是习俗,慢慢的,村里到处都是虎子、狗蛋之类的,有的是五岁的娃娃,有的是五十岁的老头。
这个村子名叫张家坳,在山脚处,却又比山脚高一些,最近的村子离得有二三十里山路。
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姓张,除了文生家。
文生的爷爷姓秦,文生也就姓秦。
文生的爷爷在十年前带着文生搬进了张家坳,是个外来户。
至于文生的父母嘛,他打小就没见过。
有时候挨不住文生纠缠,爷爷就会告诉他,十年前闹饥荒,在逃荒的路上,跟他们走散了。
所以,现在文生和爷爷相依为命,住在张家坳。
他至今也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所有关于父母的事情都是听爷爷说的。
文生全身上下只有一件东西和他的父母有关。
是一块残缺不全的玉璧,约莫有半块的样子,用一根绳子系住,挂在文生的脖子上。
“文生,这半块玉璧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是你们日后相认的凭证。你一定要贴身保管好,千万不能离身。”
爷爷经常嘱咐文生,生怕他把玉璧丢了似的。
不仅如此,每天爷爷都会在文生睡觉前拿起他的玉璧,仔细的端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把玉璧给文生贴身带好。
“你到底去不去呀?”
虎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吵了文生爷爷的午觉,压低了声音。
“一起去吧,抓到的鱼,分你三分之一,回来给爷爷下酒还是煮汤就随你了!”
狗蛋也附和道,非要拉着文生一起去。
文生见拗不过,也怕扰了爷爷的午觉,便无奈地指了指两个人,而后便做了个手势,三个人便走了。
三人说说笑笑,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便来到了村后。
村后有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溪水,虎子和狗蛋便是要在这条溪水里摸鱼。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里人各种野味丝毫不稀罕,但山里人要吃鱼,却是有些不易。
幸而张家坳村后正好有一条山上下来的溪水,而且在张家坳这一块水流较缓,倒是可以逮到顺着溪流而下的鱼。
“以后你俩可不能这么冒失了,吵到爷爷,当心他用戒尺教训你们。”
文生边走边说,似乎还在为两人的冒失介怀。
“文生,你可得给我们求情呀!我们可是好兄弟!”
狗蛋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文生爷爷的戒尺。
“对???对,文生,你可不能不管我俩!”
虎子也被文生爷爷的戒尺教训过,印象深刻。
文生的爷爷是张家坳唯一一个私塾的唯一的先生。
张家坳世代都是小山村,没有出过什么显贵,对读书一事也就不怎么在意。
在文生爷爷搬进张家坳之前,张家坳没有自己的私塾,村子里的孩童想读书,必须去二三十里之外的一个村子马蹄驿,那里有一个私塾。
当然,村里人只是闲时才会送孩童去学着字,目的只是识字,并不是为了出个读书人,科举考试,一朝天下知。
即使目的很简单,村子里却也没几个识字的,更别说出一个自己的教书先生了。
去马蹄驿需要走二三十里的山路,张家坳的孩童有时也受马蹄马蹄驿孩童的欺负。
然而,没有自己的私塾,又想去识字,只得忍。
文生爷爷初来张家坳时,村里人并不是很欢迎,毕竟对于一个外来的陌生人,谁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