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的办公室里有一张简易折叠床和被褥，我闻了闻都是狗身上的味道，因为一直没有养过狗，对这个味道很不习惯，所以干脆都叠到一边，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起来。
墨灵坐在一边，因为她经常修习佛法，身上自然有股亲和力，犬舍的狗不但不害怕她，看见她还一个劲的摇尾巴，挺高兴的样子。
到底还是女孩儿心性，对可爱的小动物难以抵御，没多会儿就跟这些小狗完成一片。
小黑就不一样了，先不说猫狗本来就是天生的仇家，单说它身上携带着上古凶兽的气息，就让这些狗吓得都夹住了尾巴。
结果原本打算跟小狗完成一片的小黑，因为影响了墨灵和狗狗的亲热，被墨灵给赶了回来，一脸委屈的蹲在我旁边。
又吃了几只厉鬼的小黑皮毛更加黑亮，逆着毛摸上去还有些扎手的感觉。头上那两个小包又鼓了不少。穷奇有角，难道小黑也要长角了不成。
想到小黑头上顶着两个犄角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好笑，就抓过它来好一通揉搓。
“王铭，你来。”玩疯了的墨灵突然安静下来，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就过去看一看。
这是一只看起来已经有些岁数的母狗，身上的毛都快掉光了，牙也只剩下两颗。它缩在一个笼子里瑟瑟的发着抖，身上带着难闻的味道。
墨灵却似乎一点都不嫌弃，伸出手来放出柔和的光安抚着它。感受到墨灵的善意，她用两只前腿努力的向前爬了爬，试图要舔舔墨灵的手掌。
我这才发现，它的后腿根本不能站立，似乎还有些溃疡腐烂的迹象。
“她好可怜。”墨灵的眼里闪着泪光。我强忍着异味把它抱起来，发现它的肚子上遍布刀痕，看样子是生产时剖腹所留下的痕迹。
这样用作繁殖工具的母狗在各大犬舍里都比比皆是。不知是该怨它前世造孽太多，还是要怨这些只为挣钱的犬舍主人太过残忍麻木。
我劝墨灵不要太伤心，拉着她回到了赵阳的办公室。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我让墨灵和小黑都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以防气势太强大，吓得冤魂不敢出来了。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那边空置几个笼子的房间里传出声响。我让墨灵悄悄去看看，墨灵带回来的答复却让我大吃一惊。
她在那边，看见了几个像是狗的灵体。
从来都听说人死了变鬼的，畜生草木也并不是就没有灵，但是他们懵懂无知，死后灵也就自然而然的入了轮回，少有眷恋人世的。
就算是有修行的妖，也多半都是实体修行，再没听说过有用魂魄修行的。
墨灵说那几个狗的灵体就在笼子里玩了会儿就消失了，身上的确有些怨气，看样子，那赵阳的病，是由此而来。
不过被狗的灵体缠上，也的确是耸人听闻了。
我问墨灵能不能跟狗的灵体交流。墨灵摇了摇头，狗生前虽然通人性，不能讲话，死后自然也不能。她只能去感受那些狗的内心感情，具体的却不知道怎么交流了。
“王铭，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墨灵自从刚才看到那只母狗，就一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我问什么事，她说她不想我救赵阳。
这是墨灵跟随我这么长时间后，第一次说不想去救一个人。可见他所对这些狗做的事情，已经让心地善良的墨灵都难以忍耐了。
我想了想，还是回绝了墨灵的提议。赵阳的确是对这些狗有点残忍，可是作为一个犬舍主人，他想做的无非就是利用这些狗来挣钱，可能藐视生命让他受到了惩罚，但是如果见死不救，却不是一个还魂师应该做的事情。
我想就算郭瘸子在，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不过，一定要让赵阳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才是。
墨灵听我这样说才终于笑了，她说她有一个好办法。
于是，当夜善良温柔的墨灵，终于也露出了女人最可怕的一面。
她把那几只灵体驯服，一同收到了墨玉里，并且告诉他们，等等就会带他们去赵阳家里。而墨灵则会也变成一只狗的模样，去赵阳梦里，好好教训这个赵阳一顿。
今晚赵阳家一定会十分热闹的。我在脑补了一下赵阳家今晚的情景，打了个哆嗦。看来不管看上去多善良的女人，最好都不要惹她生气，不然这后果，完全不敢想象啊。
赵阳家。我在他家外面找了个长椅坐下，看墨灵带着几只灵体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不多时就听见赵阳杀猪一般的鬼叫起来，我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小声问在旁边懵懂无知的小黑说：“赵阳不会被墨灵给吓死吧。”
小黑喵喵叫了两声，表示怀疑。一会儿，杀猪般的叫声小了下去，只听赵阳在里面一直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墨灵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几只灵体出来，告诉我说，这个赵阳为了挣钱连人性都快没了。让母狗一窝一窝的生不说，还不给好东西吃，最可恶的，是当一只母狗没了生育能力，他竟然就把它直接卖给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