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疽?我将这个词默念了一遍,心念电转,手中的竹筷突然滑落到桌上。
我已经知道坐在眼前的这位六旬多的老者究竟是何人了。
范增,他应该就是范增!
项羽的亚父范增!
听到竹筷滑落桌面的声音,那两人都转过头看向我。我只得勉强笑了一下,道:“屈先生,范先生,小女子身有不适,要失礼告退了。”
屈老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也不说什么,回过头对范增道:“背疽之症,尤忌湿热,忌躁怒,难以根治,又极易复发,切不可掉以轻心。我近日无事,又制了些内服外敷之药,当够你近二三年之用。总之,只要一切小心,这病虽然磨人,却也算不得什么。”
范增大喜,躬身谢道:“如此,多谢屈先生了。”这一躬到地,实是真心真意。而屈老爹也不作虚让,居然就怡然承受了这一躬。
我悄悄地退了出去。退到屋外,被冷风一激,才发现自己后颈之中满是冷汗。
范增,这个在有生之日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刘邦,令刘邦最为忌惮的敌人,不是应该死于背疽发作吗?我心思混乱地想,如果真的有药治他,如果他不死,那死的会不会是刘邦?
这是真的历史事实,还是还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是因为我的存在而使历史产生的改变?我猛的停下了脚步,突然想到,连范增都如此恭敬相待,屈老爹,又会是什么人呢?
夜风幽幽的抚过,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几座简易的茅屋,忽然觉得其中无比幽深,似乎隐藏着无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