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最新章节!这个字如同洪钟之音敲打在心上,望着师尊大人,楚蝉心里在大叫:是的,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在选择“出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无家可归之人。
他告诫自己,不必活得如此小心翼翼,她前世自便适应了这样的生存方式,察言观色,讨好所有人。不累吗?废话。可是他说,其实是不必的……那么,也许她可以试试?
楚蝉攀着他的身体,跪在床榻上,圈住他的肩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师父,不要走好不好?我害怕,一闭上眼我就会做梦,做梦就会梦见很不好的东西,我都不敢闭眼,可是我好困……”
紫英感觉到她身上冰凉,挥手一道气劲,将窗户关上,楚蝉顿时感到凉飕飕的风没有了,便有点幸福地笑了笑,用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耳朵贴在他有些凌乱的衣襟里露出来的皮肤上。尽管看上去那般清冷,但他脖子上是暖的,她的手不由收得更紧。
“师父,可以吗?”她虽然是在询问,却毫不客气地依偎了过去,像八爪章鱼一样软趴趴地挂在他身上。
“我真的好怕……”看出他的不情愿,楚蝉再接再厉地撒娇,柔滑的脸蛋埋在他肩窝里蹭了又蹭。紫英刚刚发现这个小姑娘极度缺乏安全感,又被她父亲伤害至深,以至于对人对事都持一种消极的观念,虽是不想惯着她的恃宠生娇,却也没办法推开她。
而今夜又是十五,魔魅之力最为高涨的一日,每月逢此日他都是彻夜守着屠苏,为他祛除煞气魇魔。近几个月,由于屠苏勤习玉溟诀,已渐渐不再发作了,现在又轮到了她。
他本就打算守她一夜的,只是不会是像现在这般。思忖了片刻,紫英便道:“……罢了。”他脱下鞋履,弯腰整齐地将它码好,鞋尖向外与床榻边沿严格呈直角,摆得一丝不苟,然后上床来,盘腿在床尾坐下来。
月光从房顶的缝隙里投射进来,莹莹的真气光芒自他眉心印堂流动在俊逸的面颊上,眉心两点银色砂印。银月辉光中打坐的师尊大人简直有如夜中绽放的优昙,完美得不似真人仿佛全世界的灵气聚集在他身上。
楚蝉愣愣地看着他,仿佛是受蛊惑似的,朝他一点点挪过去,小心地俯下|身体,脸轻轻挨在他的腿上。紫英毫无反应,似是已入定,她心中安定,身体松弛下来,将全部重量都交给他。
身体在自动吸收他所聚集的灵气,仿佛五脏六腑都浸泡在灵力海里的感觉令她舒适至极。像只归窝的小猫,她蜷成一团趴在他盘起的腿上,双手搂在他的腰上,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楚蝉自沉眠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薄被,师尊大人已不知去向。她走出院门,清晨和煦的阳光正照在那颗大槐树上。
“小蝉,你醒了!”屠苏给她端来粥和药,连声问她昨夜一切可好?现在感觉怎样?她说已无大碍,屠苏却不是很相信。
“师兄和师尊昨夜都没回房间呢!”若不是小蝉情况危急,怎会如此呢?屠苏担忧地望着她。
楚蝉却是一阵呲牙咧嘴。回忆起昨夜,自己竟然抱着师尊睡了一夜?!感觉非但不真实,更有点令人惊悚。
她伤势未愈,便无须去早课,她也无意再耽搁屠苏一天的课程,便劝他:“今天有涵素真人的法术课呢,会教摘叶飞花,你知道我很期待这节课的!你学会了以后教我好不好?”
屠苏见她一副“你不应我便带病也要去上课”的架势,只得答应下来,再三嘱咐她稍有不适便发传讯符给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掉了。
傍晚时分,屠苏返回的时候,院子里飘扬着一阵琴音。
楚蝉经脉受损严重,无法动用灵气,便是打坐练气也不行。她上午去对面经阁里读书,结果被大师兄给抓了回来,责令她不可过分伤神,于是她只好拿出那把鸾来琴解闷。
这把琴果真不愧为上古瑶山之木所出的名琴,声音清雅非常而富有古韵,但美中不足的是它没有器灵。据光脑的人工智能十七所说,它的器灵是被人生生的抽去了,但若是她常弹常练,滋养得好,它未必不能复苏。
楚蝉的古筝指法用在古琴上,仍然有些别扭,因而她只能由最浅显的曲目练起,此时在弹的便是一首雅乐,是诗经中的秦风,那是极为简单的旋律,却因不断地回溯,一波三折,而更烘托出辞藻的古朴大气,曲调中萦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悲壮感。
“与子同袍,与子同泽……”
屠苏爱极听她抚琴,只觉得她的琴音十分让人安心,哪怕她弹奏新曲时总是磕磕绊绊,即使那样她的曲意也令他感到舒适。他静静聆听,眼睛已经闭上,呼吸都放轻,生怕吵扰她。她边弹边唱,待到曲收,仿佛余音袅袅。
“小蝉,好听!”屠苏真诚赞道,“好久没有听到你弹琴了。只是此曲似是过于悲怆,小蝉你心情不好吗?”
楚蝉摇头,笑道:“没有的事。屠苏哥哥,你今天过得怎样?法术课可还顺利?”
屠苏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两人并肩看着崖外远山,傍晚的晚霞将天际燃成一片金红色,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