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白小仙命里然把牛正昀原来住过的活动板房运到现场,效仿牛正昀现场指挥。四台小型挖掘机朝四个方向后退挖掘,深度看到石板为止,不准挖斗接触石板;挖到有6米见方时,东西向已到边缘;于是,四台小挖机两两并列,向南北方向后退。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相当不简单。这种小挖机,功力小,必须先将路面的混凝土破碎运走才能施工,有时遇到土质复杂的,杂质多,像路基的垫层等就进展缓慢。大型挖机功力大,但破坏性极强,宁可慢也不愿意造成伤害是牛正昀的一贯作风。
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清理,一条50米长的水坝呈现在工作人员眼前。白小仙每天在现场,吴靳哲、宋芹等人也几乎每天必来,大家都很关注。幸好仔细,水坝两端各有一座一模一样的石拱桥,桥面宽6米,跨6米,桥拱最高6米。有一座老式建筑物围墙根下的一块拴马桩似的石雕,原来就是石拱桥的桥头栏杆第一柱。小仙以及宋芹等人庆幸不已:没有被老早的建房者涉及到石桥,两座石桥及水坝保存完好。
更让苏州河改造指挥部兴奋的是在桥下。两座石拱桥下游,即向东5米分别有一道船闸,木制的双开式船闸。这一发现轰动全世界,牛正昀当然也有所耳闻,只是忍着不过问。船闸单扇高5米、宽3米、厚15厘米,5道铁缠,三座转轴,转轴深埋于石坝里面,黑色树脂漆已经斑驳,皆是50厘米宽的大别山松木;各扇分别有一条拉链深入石壁,石壁中有绞盘,绞盘与链条水平,传动轴连接坝顶的绞杆;绞杆应是四根,冲洗出来时只有传动轴没有绞杆。航道向东延伸50米是下游船闸。拦水坝不是正规的南北走向,向西倾斜,北船闸一直延伸到华东师范大学校园的一座教学楼附近。经过一百分钟的协商便达成协议:在长风公园划出同等地皮给学校,教学楼就地拆除。
完全清理出来时,已经是劳动节不远,经研究决定:原地保护,恢复原样,再现明朝的运输场景。其实这种木质船闸所要承受的压力也就4米高的水压,第一次灌水之前关闭上游闸门,船只驶进航道后关闭下游闸门;此时开启上游闸门放水进入航道,灌满航道,船只驶进上游河道;船闸上游下行船只进入航道,关闭上游船闸;开启下游闸门放水,与下游河水持平时,航道船只开出。这就是一次船闸通航的全过程,闸门不需要拦截流动的河水,基本上两名壮汉就可以操作。
“那原先的木闸门呢?”“闸门坏朽,无法提起,只好注入凝固剂,凝固之后用吊车吊到博物馆里了。为了找到高5米、宽50厘米、厚15厘米的松木板材可费了不少周章。”
为了还原,指挥部派专人赶往大别山。这样大的板材至少要直径80厘米的(根部向上1。2米处侧)松树。采购人员在深山老林转了一个月也没能找到一颗这样大的松树。最后有人指点:三合(张志鸿老婆的家乡)镇、松树坪乡、九棵松村还有这样的大松树。采购人风尘仆仆赶到九棵松村,数里外就看到几棵参天入云的松树。这里四周环山,有一开阔的山口通向大淮,中间有一低矮小山包,被两条小河围绕;山包平坦,早先有人居住,现在全搬走了,只剩下九棵大松树和一座小坟堡;采购人员带了专业木工上来,老远看到这松树:
顶天立地、身材巨大,
高耸入云,巍然挺拔。
深根抱岩石、壮躯向悬崖,
龟裂纵横布、坚实且无华。
顶端毛发浓密、树干并无枝丫,
夜来常伴明月、早醒喜迎朝霞。
沧桑经历数百载、风霜雪雨浑不怕,
娴静常有云鹭栖,不骄不躁实堪夸。
来到跟前傻眼了,别说锯下来,就是摸也摸不着。九棵巨大松树,三棵近呈等边三角形分布在一圆形的坟包外围,六棵在那三棵外围,直径皆在1米以上,高约四五十米。有简单的木栅栏围着,还有一木牌,上写:马尾松,清顺治九年山民所栽,坟冢是当地抗清英雄,姓名无考,省一级保护古树。六安市文物局,X年X月。大别山看样子再也找不到所要的八扇松木闸门了,最后只好用了进口的加拿大的红松。
按照小仙的描述,牛正昀想象着当年建造船闸的经过:首先对原河流改道,让出所需坝址;清淤、挖掘到老土;填、垫50cm的混合沙石层,碾平、压实;搭架,石盘打压经过防腐处理的松木桩,不够长的嫁接,直到打不动为止,纵横一米远一根;桩头露出50cm,填充混合土,碾平、夯实;青黑色石灰石加白膏泥砌筑,松脂熬细土填缝;坝上行车走人,坝下通航行船。这一历史场景,苏州河改造完工之后,明船闸公园和长风公园连成一片,船闸每天有游船通过,闸口坝上有电子屏幕滚动播放半小时的动画制作片,再现当年建坝劳动场景,游客终年如织。
说起两位要求加入银狐集团的建筑商人,牛正昀都认识,有点小故事。
黄成,上海青浦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35岁。身高1。55米,体重60公斤,短腿、短胳膊、短手指、短脖子,园园的脑袋,圆圆的眼珠子外凸,满嘴大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