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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人送来了这东西,说是能去府中客人的烦热之症。”一个仆人急急跑了进来,双手呈上一个木制食盒。
那梁王一惊,看着窦婴浅笑着小心接过那食盒,又柔声问那仆人:“那送食盒来的人呢?”
“已经走了。”
“长相可否看清?”
“那人戴着挂有一帘青色面纱的草笠,看不清脸,听声音知是一位姑娘。那人还说自己叫‘魑魅’。”
“哼,三年未见,那丫头做事还像以前那般谨慎,也不枉费我五年的教导。你先下去吧。”他的笑中带有傲意,那是一种对完美的欣赏。
“诺。”仆人忙退了下去。
“婴弟,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对太子而言,这里头是雾霾;对我们而言,这里头可是一件大礼物。”
长安,琼悦客栈。
刘彻回到客房后便睡了一会子,睡梦中嗅到淡淡清香,喃喃念道:“奇怪了,这是什么味道,竟不似花香。难道是那女人身上的香气被我染了些。”
只是睡梦中的呓语,一醒便会忘。他一个翻身,安谧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许是真累了,门外头的人扣了许久的门,他才恍惚惊醒,身子还未直起,就唤了一句“进来吧最新章节。”
“公子,有人求见。”李陵从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他大剌剌地进来,大剌剌地传话。
刘彻瞟了他一眼,穿了条袄子,叹了口气,笑道:“你以后若是再不行礼就进门,我就让李广老将军把你这个贴身侍卫领回家去好好教训教训。”
“太子爷,臣知罪了。臣是担心太子爷太过想见此人,臣若慌忙行礼,怕是礼数不全,又耽搁了太子的时间。”
“是谁能让你说出这番花言巧语来?”刘彻轻拂去床上偶有的灰尘,话里止不住笑意,止不住疑惑。
“您见了就知是谁了。”
“你这般卖关子,若是待会儿我见了这人,不想见他了,把他赶了出去,你就陪他一同出去吧。”
“是。传人!”
只见外头又踏进一人,穿着一件灰黑色粗布衫,戴着顶草笠,与一般平民百姓并无异处。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千岁!”那人声音浑厚有力。
“你是?”
“太子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那人笑呵呵地摘下草笠,轻放到一旁的茶桌上,是曹寿。
“姐夫,哪儿的风把您刮到这客栈中来?”刘彻忙下床,拉过他的手同坐在桌子旁。又命李陵拿来茶叶,自己亲自为他泡了一壶浓茶。
“姐夫,请饮茶。”他斟满一杯,递到曹寿跟前,随即又开了口。“听姐姐说,姐夫前段日子陪汲黯大人去了趟河内治理水慌,不知情况如何?。”
曹寿摆摆手,眉头拧到了一块,默了许久,才无奈开口:“这河内水灾并不严重。只是这大水一退,城中的百姓还未抽干田中的泥水,一张采税单子已重重压在了他们身上。看到百姓们黑瘦的脊梁骨,我只觉食不知味,仿佛那黑瘦黑瘦的脊梁骨也长在了自身背上。“
”皇上这几月身子不佳,朝中之事多被窦婴一人揽手,那人虽不是什么贪官污吏,却是一个十足的懒人,朝中多少大事积压着,殊不知有多少百姓等待着他的救济!“李陵立在一旁,愤愤然。人们都说李广老将军一家的辉煌都要毁在了这个笨蛋孙子之手,却不知他的武艺虽不精,胆子虽及不上英雄好汉那般的人物,但却也是一条心系天下受苦难百姓的汉子。
刘彻伸手朝李陵摆了摆,李陵眉头皱了许久,还是止住了话。曹寿见刘彻脸上并无不悦的神色,手中茶杯静端着,一双眼温和却紧迫,似乎是在渴盼他的回答。
“姐夫,茶该凉了。”他伸手取了茶,低头微饮了一小口。一面喝着茶,一面嘴角含笑地瞟了他一眼,眼里的淡定让曹寿默然地垂下了头,暗叹了口气,喝了茶,道:“论沉得住,我始终不及你这个深宫长出的弟弟。”
“小不忍则乱大谋。”刘彻依旧低头饮茶,随即微蹙眉,感叹地笑说了几句:“这茶因姐夫的心情都变苦了。”
“是苦了点。”曹寿听完点了点头,看来这茶是苦得十分应景了。
这话刘彻能听懂,曹寿亦能知晓其意。唯有立在一旁伺候着的李陵暗暗叫苦,心中有疑解不开,又天生不是像刘彻那般耐得住性子、藏得住话的人,他一急,忙开口问说:“可太子您是笑着饮完这杯茶的。”
刘彻和曹寿一听他这楞头青的傻言傻语,低声笑了一阵子,刘彻又倒了一杯茶,眼望着微绿浮着点点叶渣的茶水,笑着说:“我即使有苦现在也说不出。”
“可是,可是……”许是自知自己斗脑子及不过刘彻,他期期艾艾挣扎了一下,无奈地扯了一句:“可是为什么啊?”
刘彻这人隐藏得极深 就连经常跟着他寸步不离的李陵也难捉摸他的性子。
刘彻低头思允了一会,复又抬头,将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