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到了,果然,陈默也不反对。他向陈默赞许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除了张啸林,另两个必除的人是周文瑞和李金标,其他的见机除人。”
除奸计划会散会后,周道三留下了陈默。
“要不要请示一下你师父?”
“正有这个打算,他是我师父的结拜二哥。”
“我喜欢你这种仗义气概。不过,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他干得太过分了。”
“我明白,算我给师父打个招呼吧。”
香港,杜月笙的公馆。杜月笙正要睡觉,床头的电话铃骤然响起。他拿起电话,是他的门生陈默打来的。
听着听着,杜月笙拿电话的手有些发抖。电话的那头,陈默为了替自己的这次行动作辩护,简直是在向师父告张啸林的状。
上海来的电话一挂,杜月笙没放下话筒就忙着又拨了一个号码,他要与戴笠商议。
“既然,他转不过身来,留他何用呢?”电话中,戴笠哈欠连天,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张啸林野心勃勃,惹火烧身,丧命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担心,他这一死,我的利益是否会受牵连。人在江湖,名声不能不要。”
“这你放心,我会在上海市党部委员会上替你扮戏的。这几天,你不要露面。”
“那,要干就干得干净些吧。”
杜月笙慢慢放下电话听筒,靠在床上,点了一支烟。对张啸林这个同门二哥,他现在是恨多情少,张啸林的所为已经严重地威胁到了自己在上海埋伏的利益。事实是,他已经取代了自己在十里洋场的地位,留着他,显然是个祸患。可真到动手的这时候,他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唉,就算今天戴笠不杀他,明天他也会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杜月笙心中如此自慰一番,然后,拨通了陈默的电话。
“照计划办事,除奸就除罢。”
“是!”
陈默放心地睡去,可杜月笙却一夜没合眼。
大概陈默还念那往日的一丝情分,他没有第一个杀张啸林。而是除了他的搭档汉奸伪上海市财政局局长周文瑞。
张公馆内,张啸林听说周文瑞遭枪杀,半天缓不过神来。就在前一天,他们还在一起商讨筹款运煤的事呢。
“谁干的?”张啸林问李弥子。
“据说是壮汉们干的。”
当时,上海各报纸讳言“军统”,便用“壮汉”两字代替,所以,不少上海人也这么称呼军统特务。
“妈的,周道三。”
“杀手主要是陈默。”
张啸林没做声,他在极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大哥,恕我冒昧,你还是多小心为好。”
“你说陈默会杀我?不可能!”
“大哥,防备点吧!”
“陈默不会杀我的。”
其实,张啸林心里很清楚,军统特务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陈默也不例外。他这样说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两个星期后,伪和平运动促进会委员长李金标又被行刺,幸亏保镖出手快,他才侥幸保全了性命。这人是张啸林的又一搭档汉奸。至此,张啸林才真正意识到,他离军统特务的枪口不远了。
张公馆一下子又调来十个保镖,里里外外防备得异常严密。
张啸林不是万不得已,不轻易跨出公馆一步。即便出门,也是由里外三层保镖监护,不留一丝的漏洞。这给陈默尽快干净利落地实现军统局的计划,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尽管如此,陈默凭借他在上海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枪有枪的优势,还是一次次地找到了行刺张啸林的机会。
陈默在让张啸林多活了几个星期之后,终于把枪口对准了他的“张世伯”。
“三色大亨”死不瞑目
1940年1月15日晚,更新舞台门厅上,霓虹灯闪烁;门前,唢呐在呜哩哇啦,架子鼓在咚咚敲;门口,一对对扶肩搂腰挨脸吊膀子的男女看戏客往里进。这些热闹非凡的景象,全是俞叶封一手炮制的。他的相好——上海名优伶新艳秋,今晚在此开演《玉堂春》,要来个人捧场。“新亚和平促进会”会员,每人发戏票曲张,又请了“76号特工总部”人员,还有,大红人张啸林一家子。
晚上,张啸林换好衣服,妻妾们打扮齐全,簇拥地出门上车。正在这时,一个听差急急忙忙跑出来,喊:“先生,电话!”
“啥人打来的?”张啸林不耐烦地问:要是不相干的人,他便不接了。
“日本人。”
张啸林听到“日本人”三个字,上车的脚就缩了回来,转身进客厅接电话。话筒里传来的是陌生人口音张先生,请您马上来一趟大新公司,日本新亚贸易株式会社的大班,要见您。
张啸林正要问什么事这么紧急,可是对方已挂断了电话。想再拨,但是对方没留下号码。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扫兴!”他回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