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来时就很奇怪,怎么还有人敢和蒋主任争执!”
蒋鼎文大感头疼:“我们对八路军什么都不能给,但口头上又不能说不给,实在难以对付。我非常讨厌,头都被他闹痛了。”
张严佛颇有些同情:“共党派他来,自有共党的道理。”
蒋鼎文笑了,他郑重地说:“张科长,由这件事可见共产党不简单。宣侠父精明狡猾,你们派人跟踪,一定得多加小心。”
张严佛回到住处,立刻指示西安警察第一分局长李翰廷在八路军办事处门口加设了一个警察派出所,作为固定监视哨,专门观察宣侠父的行踪。他告诉李翰廷和派出所长,一定要对每个特务切实交待,对宣侠父的身材面貌特征一定要认得清清楚楚,不得发生错讹,对宣侠父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决不可轻易放过,也不能认错了人。
李翰廷轻松地说:“张区长,你放心,我们盯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宣侠父,我多派几个人就是了。”
张严佛严肃地说:“不能掉以轻心!这一次我严格规定,对宣侠父和八路军办事处任何人,只是以穿警察衣服的公开身份,在指定的范围内,做固定的监视,不化装,不离开派出所岗位,不做流动侦察和跟踪。对宣侠父和任何人的监视,必须绝对秘密,不得向任何人泄漏,否则以泄漏秘密论罪。”
李翰廷伸了伸舌头,对派出所所长做个鬼脸:“宣侠父是人是神?我们还得费这么大功夫?”
张严佛一脸严肃地看了一眼:“如果出现任何差错,我拎你的脑袋去见戴老板。”
李翰廷被训斥得默不做声。张严佛见语气过激后又安慰性的说:“李局长,不是兄弟苛刻,宣侠父事关重大,他人非常精明,若跟踪的事被他发现,传出去,对校长和戴老板都不好交待呀!对固定监视宣侠父的主要要求是:切实掌握其办事处的居住和行动,如有迁移或离开西安的迹象,立即报告;警察不和其他特务做正面联系,不准便衣特务到派出所去,违令者严惩不贷!”
李翰廷听上司为自己开脱,高兴得一个立正笔直笔直的道:“卑职一定照办!”
张严佛点了点头,说:“还有,你再派几个比较精干的人,专门对宣侠父轮番跟踪,流动侦察,严密监视宣侠父的行踪。首要的是确保行动保密,勿使对方发觉;一旦被发现,立即放弃监视,向主任汇报!”
从1937年冬起,宣侠父在西安的一举一动就全部置于特务的监视之下,戴笠听了张严佛的措施,十分满意。1938年5月,张严佛因功受赏,升任武昌军统局代理主任秘书!跟踪监视宣侠父的任务由徐一觉负责。
徐一觉萧规曹随,利用张严佛制订的措施,很快就根据西北区的情报写了一份报告。报告称“宣侠父勾结张(学良)杨(虎城)旧部反对中央,煽动学潮,利用黄埔同学关系散布共产主义毒素,公开谴责中央,诽谤委员长”。
报告送到武昌,戴笠如获至宝,连夜亲笔抄出送给蒋介石。
蒋介石闻之大怒,立即招来戴笠。
“雨农,你看宣侠父的事应该如何处理?”蒋介石阴沉着脸:“他是我的学生,却反对起我来了,在学校那会儿他就中了共产党的毒!现在中毒越来越深了!”
戴笠立正答道:“是。宣侠父是浙江人的败类,是国民的耻辱,依学生之见,应将他逐出西安。”
蒋介石沉默片刻,愤然地把手一挥:“这不是你戴笠的一贯做风,我的意思是对他要秘密制裁,决不能让他再坑害党国了。”
戴笠故意显得有些为难:“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不大好说话。”
蒋介石皱了皱眉头:“我明天给他写个手令,你派人处理。”
蒋鼎文接到蒋介石的手谕:“将宣侠父秘密制裁。”他久久无语。尽管他对军统局的特务说起宣侠父满腹怒火,但实际上他对这个学生兼老乡极为欣赏。宣侠父很有政治头脑,颇有儒将风度。而现在,自己就要亲手签字,暗杀宣侠父了!
蒋鼎文沉思片刻拿起笔,觉得千钧沉重,作为军人,曾经杀过许多人,但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为难。他有些于心不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缓缓的写下如同割自己心头之肉的手令,仰天长叹一声:“各为其主啊!”
徐一觉接过手令,认真地轻声读了一遍:“派第四科科长徐一觉将宣侠父秘密制裁具报。”
他抬起头,审慎地说:“恐怕还得蒋主任配合一下。”
“什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杀他?”蒋鼎文愤怒地跳起来。
徐一觉说:“并不是要蒋主任动手。但宣侠父的行踪不易掌握,还得请蒋主任于夜间十一时谎称有事把宣侠父喊过去,让他滞留到凌晨一时左右,我派人在外面动手。”
“不行!这事我决不能做。”蒋鼎文坚决地说。
徐一觉笑了一下,神情有些诡秘:“蒋主任,这是总裁亲自交办的事,你若不帮忙,恐怕对蒋主任和戴老板都不好交待。”
蒋鼎文一时无言可答。坦率地说,他对戴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