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她一定认识你的。你又何必伪装呢?”看着楚离把秦松溪的面具戴上,离越萧奇怪地问。
楚离看着马车里安静睡着的千寻,抚摸着她的脸,忍受着想要亲近她的强烈愿望。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逃开!”楚离那标志性的银衣并没有换,私心里希望她把与他的每一次会面当成自己。
离越萧摇头啧啧了两声,张嘴要说,却又马上闭嘴。一股淡淡的血腥在小小的马车里蔓延。
楚离把手帕伸过去道:“不必忍着,吐出来会好受些。”自己知道,憋到内伤是什么感觉。所以,四弟就不必受这罪过了。
离越萧吃惊地望着,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以来,自己和二哥都离得远远的,他以为是当年的那一剑伤了他们的兄弟情义。可是,是自己多虑了吗?
“你的身体虽然不好,不过也未必有这么差。这些年,一个人在宫里辛苦你了!”
“不要紧,三哥他们那些伎俩还伤不到我!”
“是离天昊?”楚离声音立刻冷了下来,那个强娶了千寻的人,那个害千寻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人,绝对不能饶恕。
离越萧看着气息绝杀的楚离,有些恍惚,记忆中那个总是爽朗笑着的二哥永远回不来了吧!他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与大哥的恩怨我来就好,何况这上官烈,不,应该是欧阳远,当年在雪山刺我的那一剑才是病根。但,却不能找他算账,因为我刺了她,他用命保护的人。也许,当时,因为他的那一剑,我才过了自己这一关,否则当年我就自裁了。”
离越萧抬头看着目光涌动的楚离,郑重地道:“二哥,对不起!”说罢,眼泪就那般滴落在马车猩红的毛毡上。
楚离望着这曾经宠爱的幼弟这般痛苦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道:“都过去了,我们都好好的就可以了。”
楚离抱着千寻的手依然轻柔,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当年,就那般松开了她的手,幸好她还活着。她的寒症就是那样得的吧!后来,自己被魔君收留,不断地折磨,那时的自己曾经想过死了就好。可是,想起她可爱的样子,想起她最后的那苍白的脸,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去。就那样撑了过来。
后来,救了长歌和段剑,失去了鳞片的自己最终忘记了那最应该记起的人。
不过,她与他的重逢也许就是为了补回那丢失的十年吧。她是如此让自己珍惜的人。即使,心中明白自己所爱的是现在这个傻傻的妖,也相信冥冥之中是她送来给自己的礼物。
千寻,我会好好珍惜你。
离越萧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楚离把一颗红色的药弹入他口中。
离越萧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惊讶地望着楚离,问道:“这是什么药?”
“我让段剑配的,虽然未必能治得了根,不过延命应该可以。只是此药配置起来比较麻烦,所以不到不得已,最好少用。”
离越萧接过扔过来的瓶子,深褐色的瓶身挡住了里面的药,似乎真的很少。虽然,二哥说不得已再用,可是他却不能看自己受苦,二哥还是那个心底善良的二哥。
两人回到粮仓的时候,天色已经微黑。挽月焦急地望着外面,看到他们小跑过来接了千寻进去。
离越萧有趣地看着挽月的样子,又看了看楚离道:“二哥,你做了多大的坏事了,让人这么不放心?”
楚离望着那两人没有说话,转身回了秦松溪的府邸。
下人们都习惯了看到老爷所谓的双胞胎,低头专心做事。在府里当差,唯一要看的就是主人的脸色,此刻他脸色可不好!
离越萧在外人面前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丝毫没有那样疯狂跳脱的样子。只是在看着楚离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笑。
秦松溪带着如烟出来,看两人的样子,忙道:“我正要出去找你,有人来送信。”
楚离看他别扭的样子,知道可能是长歌来了。长歌被留在京里,没有天大的事是不会来的。
楚离听闻长歌的回报,皱眉道:“我必须回京一趟,四弟你留下照顾她。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你也不要来见我了。”
离越萧严肃地道:“我要回京,京里有我的势力,我能帮你。”
“不要回去了,在我眼里她比什么都重要。你记得了!”
离越萧深深地看他,虽然知道他的托付有种不祥,可是还是点头应了。他的二哥能那样活过来,一定有了楚姨那样的能力了。
楚离对沉默的长歌道:“走吧!”
长歌突然看着秦松溪道:“对不起!”
他生硬的语气,让秦松溪一愣,却很快拍了拍他的肩道:“好,我们一笑泯恩仇吧!记得要活着啊!”
长歌黑着脸,沉默地点了点头。
楚离离开前去阡陌居看了看,千寻依然在沉睡。楚离抚摸着她安静的睡颜道:“玉儿,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我会把你送回你原来的地方的。”
千寻在白雾弥漫的地方迷了路,她放弃了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