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们便出发去挽月买的那处铺子。铺子不算闹市,但也足够繁华。马车外,人声已经熙熙攘攘,有些卖包子的,油茶的,还有卖花的叫卖声;琉璃一般的风铃声也在风中细细传来,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狗叫,甚至有人大清早在吵架。
千寻闭目小寐,此刻的安宁仿佛回到了那个热闹的街道。她曾经领着小可怜从那仿古的街道走过,给他买了糖葫芦吃。他的笑脸仿佛展开的花瓣,晶莹地在自己眼前。真想回去看看!
“楼主,我们到了。”挽晴的声音依然沉稳无波。
陪她来的是挽晴,挽月因为要去跟万知楼谈条件。而挽云留下照顾虚脱的挽玉。挽玉醒来时,看到挽云歉疚的脸不知会不会说:“你这样真难看呢!”
千寻看着眼前有三层高的木质建筑,琉璃瓦泛着青色的光,在一片阳光里昭示着他的领地。千寻敲了敲木柱,还算坚硬,朱红的漆包裹着。要是作为粮仓,这里显然不合适。一把火就灭了所有的希望!不过,林子里有个极大的山洞可以用用。
“这里以前是餐馆是吗?”千寻边走进去边问。
“是!”挽晴道,“我们来此之前去了很多家,都因为价格没谈妥。到了这里,老板很爽快,我们没付定金就约定好了。今天,老板应该就在里面收拾了。”
千寻沉吟了一声不语,这老板竟然没有要定金,不怕他们黄了他的帐吗?难道是有隐情?不过,一切还未有定论,见见再说。
老板果然在里面,四十左右年纪,圆圆的脸看起来很善良。他穿了一件稍厚的蓝色暗纹的棉质长衫,在柜台里低头算账。
千寻故意弄出脚步声,等老板抬头才走过去。
“这位小哥,不是昨天那位吧!”胡途推开算盘笑眯眯地问。
“这是我家主子!”挽晴道。
“幸会,幸会!”胡途走出来,捻了捻短短的胡须道,“没想到尊上如此年轻,年少有为啊!我们都老了,该回家享清福了。”
“老哥哪里话,您才是宝刀不老,如何有此话,让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汗颜啊!”千寻也忙趋揖道。
“哪里,哪里!”胡途笑得更加灿烂道,“您与秦大少都是好样的,听说你们不日也有交易完成!先祝你们合作愉快!不过,这秦大少可是朝中有人啊!”
千寻心中疑惑,这胡途对初次见面的她就像老朋友一样警示自己,怎么看都是老狐狸一只。不过,脸上依然笑容满面地道:“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老哥不会信了吧!老江湖可不能被骗了!秦大少可不是我等能攀得上的。”
“那就好!看来,是老夫多虑了。这是地契,三十万两银票请当面付清。”
“多少?”千寻的语声不自觉地升高。
“贵属没说吗?我这铺子是最便宜的了,三十万两一两也不能少啊!”胡途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千寻看了看挽晴,挽晴点了点头。
千寻尴尬地道:“哪里,我们一两也不会少的。”千寻颤抖地数出三十万两银票,尽管她数学很好,可是也数了好大一会。胡途不耐烦地看着,很有马上就要把地契拿回来的样子。
千寻把银票递了过去,胡途很快就数完了。他抬头留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铺子,转身潇洒地走向门口。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
秦松溪清秀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惊讶地看着胡途道:“胡老板,我听说你把铺子卖了!怎么会?我一百万两你都不卖,怎么这么轻易就卖给了外乡人了!”
千寻听这话,原本肉痛的心,现在立刻平静了。她甚至赶紧把地契塞进了怀里。没办法,穷孩子花钱节省惯了,看来以后要学会花大钱,不可以这么小家子气。好歹咱现在也是小富婆了!先前,莫飞丽给了一百万两,娘亲给的有一千多万两。花了三十万两也不算什么!
胡途瞪了秦松溪一眼跨出店门,最后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牌匾。
千寻有些紧张,他如此留恋,会不会反悔呢!胡途最终消失在千寻的视线里。
秦松溪看着千寻那防备的样子,扇子一打,对千寻道:“小姐,可否由小生带路参观?”
千寻瞪了他一眼,果然生意人,油腔滑调!
秦松溪也不管她,径直往二楼走去,他慢慢地道:“这房子虽然不算多名贵,可贵在当初他家祖先用了千年铁木做材料,水火不侵。虽然传说多为不实,但至少胡老板经营的三十年没有过水火之忧。即使当初被雷劈中,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黑色痕迹。”
秦松溪伸出手道:“小心!”
千寻瞪着他的手有些恍惚,似乎曾经也有人对自己说:“小心!”她跨过秦松溪,自己上了楼上,没想上得猛了,不留意还有一级台阶。她绊了一下,立刻又稳稳落下,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
千寻看着脸色莫名的秦松溪,突然明白他不过是试探自己罢了。她无意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会武功也是一项与之博弈的筹码。她稳稳地前行,不再管秦松溪在身后浅笑摇头。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