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冰川一望千里,一群黑衣人很惹眼地出现在其中。他们沉闷地走着,谁也没心情说笑。因为他们的首领在前方沉默。
段剑望着楚离黯然的背影,略微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何主子的变身会消失。说起来,没有变身的痛苦算是一件好事。但看主子的脸色似乎不是那么回事。难道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楚离静默地思考着,想着曾经傻鸟说过的话:“记得你不可离开我。”
当时忘记了自己,想起一直都被深埋的童年,对她的表达明显不理解。记得当时,她说自己必须对她负责。
那么到底为什么她要那么郑重地交待呢?与自己的变身有关吗?
楚离看到那城墙的时候,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终于到家了。原本要十天的路,走了这快一月了。刘长老,你该洗洗伸脖子了。
楚离直直地走到城门前,那里很安静,诡异的安静。仿佛这里是一座死城。
段剑紧跟在他身后,紧张地盯着渐渐绽开的大门,黑黑的门洞如入血盆大口,宣示着不祥。
“九卫分两组,四人随我进去,五人随段剑留下。”楚离不容分说地命令。
纯净冰爽的气息并没有阻挡住那袭人的焦炭般腐朽的味道。
楚离沉默地踏进城门,里面没有人守卫。
昔日热闹的街道,此时在沉默中慢慢腐朽。安静的空气中,一丝血腥足够让所有血火中走过的人全身紧绷。
楚离大踏步朝自己常去的酒家走去,那里的李大妈经常吆喝自己的儿子不成器,却一下也不肯打。他代她教训了一顿,却把个大妈心疼得哭天喊地。倒像是自己做了坏事一般。
此刻,那飘扬的酒旗在风中依然霍霍作响,却没有了喝酒客和大妈的好嗓门。
楚离伸手阻止四卫前进,自己小心地握紧双鱼,蹑足前进。推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了一下。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相反他见过太多了。可是,这些人死得格外离奇了,哪里还有人,只是一些血色,碎裂的血肉身体。黑的骨骼是毒,那些碎裂的伤痕是怎么弄的呢?
蓦然,楚离想到了小四的死,那犹如花瓣般美丽的刀刃。那一般人无法看到的刀刃,那属于妖族才有的刀刃!几乎在瞬间,他手就死紧地握住了双鱼。仿佛从那母亲的武器里得到力量。自己修炼妖力极难,总是流失了。这些存在在自己身体里的妖力终究是会离开的。那么,自己要如何对抗,如何去找到她,去为这些枉死的人报仇呢?定魂珠,果然自己还是需要回到她身边去。
良久,楚离叹了口气,关上了门,对身后的四卫道:“走吧!”
四卫疑惑地看了一眼酒肆,跟上了他的脚步。
楚离看看那高高在上的宫殿,那是自己曾经住的地方。那里通向母亲的寝陵,长歌希望你在那里好好的。
刘长老,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再饶你!
楚离对冷三道:“去叫段剑他们到宫殿里集合,不可再去看任何一处,也不许回家。叫段剑直接到后山去。”
冷三答应一声离开了。
楚离抬步往令自己心跳加快的地方走去。他曾经在这里受尽折磨,但最终他赢了,那个人微笑着离开。虽然,最后他明白了那人的苦心,但依然不愿感激他。
母亲,你还好吗?
剩余三卫被留在大殿不能跟随。
楚离独自一人到那至寒之地去,那里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巨大的冰洞出现在他眼前,冰洞前的阵法已经被破坏,这令楚离略微有些焦躁。他脚步飞快,不时带起洞里的冰屑飞扬,银色的外袍因为他情绪的波动而闪烁。
对着那个巨大的水晶棺,楚离停下了脚步。不过,他首先看到的是长歌,那个微黑的面庞,总是木木地守着自己的长歌。他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冰棺在守护,只是那姿势很僵硬。仿佛从很久以前就没再动过。
楚离喉咙干哑地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长歌没有动。楚离不愿相信地一步一步向前,这个从小就陪伴自己的人,不同于他人的,他有自己的鳞片啊。一般的攻击是无法伤害他的。
段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着长歌,几乎像一股旋风一般跑了过去。
长歌的眼睛中有一支长箭,穿透了他的眸,血迹已经干涸。只是长歌的另一只眸子里的惊骇和惊喜交织的神色实在是诡异得很。
他的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可是段剑却不敢动他。
楚离站在段剑身侧愣愣地看着,他的心情无比寒冷,犹如坠入了永远看不到头的黑暗里。是自己抛弃了他自己回去,是自己害了长歌。
他机械地回头去看,冰棺中空空如也。他的脸色犹如那冰棺一般逐渐变得透明,跪坐在冰棺之前。这一刻,他的人生都被否决。没有了那个目标,活着都成为讽刺。还害了兄弟一样的属下。
楚离突然感受到了寒冷,他抱紧双肩,瑟瑟发抖,不知为何此时他想起了那些夜晚那个女孩瑟瑟发抖的身体。原来,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