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携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千寻故意忽略了周围不断涌现的好奇的目光,低头紧跟在楚离身后。楚离这厮不知是否是故意,走得飞快,虽然白日里没有用轻功,自己这胳膊腿,尤其是刚治好了病,实在是跟不上。不多久,不知是热得,还是身体确实虚,浑身都是汗。
一把伞不知何时伸到了头顶,楚离温柔地道:“娘子,小心别晒着了。”
千寻浑身鸡皮疙瘩,这厮演得是哪出?
千寻四处看看,那些眼睛该怎么传就怎么传,可有必要做成这样吗?千寻无声地抬眼询问。
“难道娘子非常迫切地想要做太子妃吗?”楚离如是在她耳边轻言,顺便揩了揩油。
千寻微微跳开他的触碰,疑惑他是否恢复了记忆。
楚离不知从哪里找的白丝绢,轻轻拭去她鼻翼的汗珠,低声道:“娘子,太多疑会生皱纹。”
千寻忍着没发问,暗处的人能否听到且不说,眼前这位反复无常的家伙,谁知道会不会当众掐她脖子。
书房建在府中的西北角,不知怎么与弄月阁竟是隔了整个丞相府,互为犄角。当初,千寻的娘建造这府邸的时候,不知是否未卜先知地知道自己女儿现在的处境。
清风拂过,回廊里两个人细细看着那些刻画在柱子上的图案,有些像是奇怪的图腾。风中传来月季的香,开在路的两侧总是争奇斗艳的。偶尔风中还会有丁玲的声音一闪,捕捉不到的轻忽,不过似乎有着奇特的韵律。
书房到了,引路的小厮汗湿了背,不明白明明笑意妍妍的两人为何让人如此忌惮。在他们周身都能感觉到那股压力。
千寻率先走了进去,楚离紧跟着却拉了她的手超越她站在前方。
千寻看着他的发高束成冠,此刻的银衣依然华美异常,浊世佳公子一枚,除了身份成迷之外,是很好的老公人选。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书房正中。
环顾四周,书房的窗户很大,足够的光线让屋子里略显暗魅的书桌透出岁月的流转。莫准站是书桌前,写着什么。他面前的笔架上挂满了不同的毛笔,像是极好的狼毫。
千寻感兴趣的是书桌上放置的一个笔筒,似玉非玉,似竹非竹,雕刻的是个美人执笔的图案。笔筒很光滑,不知是因为材质还是因为经常被人把玩。
莫准写字极认真,不理站的屋内的两人。千寻有趣地想果然是有些门道的。能在朝堂立于不败之地,自然是有些御下之术的,只是现在自己两人似乎不会有啥感觉的。身边这位魔君大人,多么腹黑的人啊,站的黑暗的顶端的人会怕这小小的暗流涌动?至于自己,从来都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千寻无聊就四处看看。
楚离只是握着她的手,细细地抚摸,指掌相触的地方。千寻在他不断骚扰的情况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自己是需要这样打掩护,可是有必要摸不完吗?
莫准看着女儿瞪过去的眼神,慈眉善目地笑了,那眉眼竟然透出一股无奈的宠溺。
楚离冷冷地望着他不经意的笑,据说,他不喜欢这个大女儿,很少管她,以至于她被人欺负,被人下毒,被人害死。不,不是害死!想到这里,楚离觉得有个答案要浮现出来。
却听到莫准淡淡地问:“千寻,你确定要这样吗?”
楚离不由也望着千寻,手中的力道大得有些失控,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紧张。
千寻感觉手中的力道,忍着痛,努力笑笑道:“女儿的命由神医所救,自然也需还他此命。”
莫准又转而问楚离,“你也确定要我的女儿吗?”
“嗯,当然!”楚离答得爽快,因为那双细致的眉眼在此刻颤动着惑人的光。
“你有能力给她幸福,护她周全吗?”
“当然!”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名为责任的小树在两人心中交汇。
莫准最终移开了目光道:“明日,宫中会来人接你进宫。此次是陛下家宴,你作为外姓侄女,郡主之身要去参加。彼时,要跟太子说清楚。不必以你的婚事为由,丞相府也一力助他。”
“女儿明白了。”千寻低头表示知道,突然想起二小姐莫飞丽的拜托,虽然自己不想入那牢笼之中,不过助她一把也不是不行。随即她抬头道:“父亲!”
莫准微微一僵,有些颤抖地道:“你,你说!”
“我丞相府若是参与,必然希望太子上位,可若只是口头承诺少了点牵绊,恐太子不愿。所以,女儿觉得飞丽可入主太子府。”
“你!”莫准目光复杂地看了她许久,叹了口气道,“将来,你莫要后悔!”
千寻奇怪地看着莫准,不过还是弯腰谢过,“谢谢父亲关心。”
“罢了,你来之前我画的画,现在送你吧!”莫准示意千寻去拿画。
千寻走上前去,却发现手还在楚离手中,一抬头却看见楚离的眼眸水光淋淋,似乎有些波涛汹涌。他这是生气了?为什么?不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