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变,不是欧阳远在看着吗?虽然那个吴贵,好像迷晕了她。可是,难道又有什么仇家寻仇?
千寻小心地找地上有没有血迹,虽然这个丫头现在对自己冷言冷语,但最起码她是为着小姐寻仇的有力帮手。不能没有她,否则不是又剩自己一个!不,不要孤军奋战的感觉!
千寻咬着下唇,紧握着拳给自己打气。
修竹轻摇,那般浅吟低唱,诉说着他目睹的一切。
没有血迹,她稍稍放下心来,急匆匆地出门回去。希望,千变已经回去了。
千寻急匆匆的脚步在修竹院的院门前停住,因为她看到了千变。
千变仍然软软地靠在欧阳远身上,不同的是他们身边有了一个她此刻不想见到的人。
“你是谁?”莫准冷冷地问道。
千寻回瞪过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示弱。她焦急地看着千变道:“千变是我的贴身侍女,你可以问她。若不信,房里仆妇多有不同,你也可以一一查看。”
莫准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儿,虽然她的神情变了,但确实是那个身板。也许,是神医的缘故。可欧阳远报来的消息绝对不会错,有人叫她表妹!
千寻跨前一步,希望可以查看一下千变的情况。
“慢着!”莫准一声低喝,斜眼示意,欧阳远立刻抬手握住了千变的脖子。
千寻冷冷地望着欧阳远,心里咒骂着这个死叛徒,却也没法不顾千变的性命。她看着莫准咬牙道:“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莫准几乎是颤抖地道:“胎记给我看!”
“在这里?”千寻一边回答,一边在脑子中搜索千变可曾说过胎记的事。没有,竟然没有!胎记到底是什么?
莫准的脸色有些莫名,他与欧阳远的眼神交流令千寻十分不安。难道没有胎记?千寻微低着头,浑身的肌肉都紧张了。如果穿帮她要如何说。难道真的不管这里的一切,带定魂珠再次流浪!
心中如蚂蚁钻心的千寻没有发现莫准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愧疚,又有些欣慰。莫准伸手去抚摸千寻的脸,突然手掌一用力,千寻也软倒在地。千寻自然是装的,她的功力足够应付这等小事。可是,此刻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莫准从千寻的脖子处拿出那佛泪,轻轻地抚摸着。千寻能感受到他修剪良好的指甲带起的风声。他略显苍老的声音对着欧阳远道:“看来佛泪还在,宝藏也一定没有被找到。千寻以为我怀疑她呢!她从来都不信我的话!我又怎能不知她是不是我最心疼的女儿呢!虽然,我不知道箐儿到底还有没有活着,但我的女儿不能再做他的棋子。”
说罢,好像停了停,才道:“你带她走吧!莫要被夫人知道了!”
千寻虽然不知他们闹的是哪出,但却知道这莫准不会害自己。可,自己还没报仇呢!自己离开了,那些人回来要怎么找自己!还有这小姐的负心人呢!怎么办?怎么办?
千寻感到一股属于干净的松木香传入鼻子,她被抱在一个坚硬的怀里。欧阳远?千变呢?
一步,两步……
十步,二十步……
千寻没有试图睁开眼睛,她知道身后莫准在盯着他们。仿佛这是最后的告别!不过,她自然不会走,至少不能现在就走!宝藏?好吧,这是必须要找的,即使她不找,恐怕有人也要她去找!难道楚离是为了这个?也不对,佛泪本就是楚离给自己的!据莫准所说,千寻也应该有一枚佛泪的,那么哪里去了?
一股淡淡的荷香,打断了千寻的思路,快到弄月阁了?也不对,弄月阁外的荷花没有这么多!
千寻霍然睁开眼,冷冷地望向欧阳远。她久久不言,等待欧阳远说话。
欧阳远似乎话也不多,只淡淡地望着她有些无奈,有些忧伤,似乎千言万语都存活在他的一望中。可惜,隔着黑色的面巾,神秘却令人疏远。
“放我下来!”千寻命令。
欧阳远轻轻地放她下来。千寻四处看看,确实不是弄月阁,似乎还是府外了。可刚才明明没有走多远,这丞相府有多大虽然她不知道,但绝对不会这么小。不对,刚才自己在数的步子,也许只是他施展轻功所做的停顿。难道,难道,这里真的已经出了丞相府!
“这里是哪里?”
“府外!”
废话!千寻看着依然淡淡的某人,有时看着这个人,有些无法和那种在暗处活着的暗卫联系起来。因为他身上有种如月一般高华的淡然,总是能够吸引人的目光。
“我要回去。”千寻毫不犹豫地说。虽然,她的话他未必会听。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听命于莫准。但此刻,只能赌了!
“好!”欧阳远淡淡地道,仿佛这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真的送我回去?”千寻尽管知道这样问很蠢很不合时宜,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的要求,我从来不会违抗。”不知为何,欧阳远的声音里有些淡淡的忧伤,他的眸光牵丝一般粘连着眼前的少女已经不再蜡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