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浩的百天宴从他刚出生就开始受人关注了,而第一个发起号召的既不是钱串串也是江平,而是李云梅。
婚前李云梅的那场病不仅换回了她的健康,也同样换回了她和钱串串多年紧张的关系。江平在向钱串串求婚前特地来到她的面前,敬重着告诉她,他要娶钱串串。
那天的场景李云梅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的儿子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来到她面前,陪她聊了很多话,直到他们说起钱串串,直到他切入正题。
事实上,李云梅早就接纳了钱串串,若问早到什么时候,她还真不答不上来。那天以后,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回忆起自己的一生。这一生她做错了很多事,其中最严重也让她最难原谅自己的便是把钱串串送了出去。麦家夫妇是她早先就联系好了的人家,家世清白,夫妻俩也是忠厚老实的农民,夫妻俩的关系很好,美中不足的却是没有孩子。
江平和钱串串之间朦胧的感情在当时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顾虑,她不喜欢钱串串,从这个孩子出世那天起她便没喜欢过,虽说这孩子聪慧又善良,虽说她也曾试图接纳这个孩子,试图说服自己,钱串串不过是个孩子,可这一切终究在那年的夏天打破了。
那一年,钱串串快十六岁,如常,她带着两个孩子回L县过暑假,家里的嫂子在见了钱串串的第一面就对自己说,这孩子像极了苏欣。苏欣,这两个字眼是扎在她心口的刺,她深爱的男人还是娶了别的女人,他们少小时结下的情分终究抵不过现实这件事。
她和钱承从小长在一个大杂院里,钱承大她五岁,两家子知根知底的。那时他们的父母常出外做工,李云梅小时没人带养,她的父母就请钱承家的父母帮忙,于是白天李云梅便由钱承带着了。当时两个屁大点的小毛孩子自然不会有心上学堂,于是就满大街的跑,经常滚了满身的泥点才肯回去。
那时他们生活艰苦,一件衣服是要穿很久的,而他们虽不大讲究卫生,可衣服还是很爱惜的,不料有天就在他们撒欢疯玩在一片干枯的芦苇地时,她的衣袖不小心被芦苇猛地扯了下,只听“刺啦”一声,衣袖的地方就被撕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呀,这可怎么办啊!”李云梅心疼的身上妈妈新作给她的衣裳,若被家人发现了她少不了一顿毒打,她暗暗地想着,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跑在前面的钱承奔了回来,见状也一脸愁容,李云梅从小在家就不受重视,现在家里又新添了一个小妹妹,她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你别急,我们去王婶家借针线,你会缝补吗?”钱承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
李云梅一听有了解救的法子,泪珠子也收住了,她拧着小脸点点头,可很快又摇摇头。
“梅子,怎么了?”
“我的针线活不好,上回我娘就为这个吵了我一顿。”李云梅想着万一被发现这衣服被缝补过,她还是少不了这顿打。
钱承不禁叹了声气,笑着说:“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还不会缝补个衣服?”
李云梅听了这话也自然红了脸,她嘟着嘴默不作声,手一直扯着身旁的芦草。
“来吧,我给你找个人补!”钱承站起身拍掉了裤子上的散泥,也顺势拉起了李云梅。
直到那天以后李云梅才知道有个比她大两岁的苏欣,苏欣家就和他们隔着一条长街,她的这件衣服就是由苏欣帮忙缝补的,苏欣手工活做的很好,她衣袖上的口子没有被她父母发现,为这个李云梅也感激过苏欣,只是自那天后她就常在街上见到钱承和苏欣走在一起。
李云梅当时小,可她并不喜欢夹在他们中间的苏欣,问原因,她也答不上来,只觉得苏欣占了她的时间,占了她和钱承呆在一起的时间。而这样的坏心情持续了半年,苏欣搬家了,搬到哪里她自然没心情知道,但知道苏欣搬家这个消息时她高兴坏了,脸上藏不住的笑容让院子里的其他同龄人都看到了,只是她发现高兴的人只有她一个,她邀着钱承去河边玩,可坐在河边后钱承便不说话了,任她怎么问,钱承也不说。
渐渐地李云梅长大了,她和钱承仍旧要好,他们成天在一起,那时她不懂什么叫青梅竹马,但一向胆大的李云梅却不避讳自己的想法。
“承哥哥,将来我要嫁给你。”
那年,李云梅十五岁,那年钱承参了军。
钱承参军后的第二年她便也跟着参军了,去的是B军区的文工团,李云梅长得漂亮,由于身体条件不错,很快就学会了芭蕾,没两年她变成了文工团的名人。
李云梅想当年如果不是她的转变,也许她和钱承真能走在一起,可世上的很多事永远都是想归想,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而且是残酷且无奈的。
军队要缩减开支,裁军也是必须考虑的事,当年她虽是文工团赤手可热的人,可她在团里算是年龄偏大的人,李云梅当时只会跳舞,别的技能一样不会,如果转业回家她什么都不会,就更别提靠别的吃饭了。为此钱承也为她发愁过,当时他虽是个连长,也备受领导重视,可毕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