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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端着茶水,小心的张望了下才敢进屋,瞧见只有姜秋姝一人,她走到了她身侧,替她整理着练好的书帖。
书案最上侧的书帖,字迹笔势连绵,似流水整个看上去又如仙露明珠,姜秋姝临摹的只有一两分的相似度,她的字只能算是规矩,不难看。
一年前,她尚且不识字,能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是她下过苦功夫。他只教了她一回执笔,许是她笨,他懒得管闲了,只派人送了书帖过来,叫她跟着练。
未嫁入府前,她哪有认字的权利,本就出生贫苦,幼时失父,约莫长成又失母,跌跌撞撞长至及笄,以为能与未婚夫婿成婚,有自己的家,却又遭遇良多。
嫁与裴珉后,得他垂怜教导良多,还特意请了先生教她学规矩,学字。
世人皆说她配不上他,她听了觉得刺耳,可事实都是教人难受的。越是因此,她跟着先生学的越是认真,生怕堕了裴珉的名声,怕自己行差踏错,成了笑柄。
这一年来,她学了许多,才有了如今的模样,至少不会如第一次陪着他出席宴会时,那般的丢人,可他却从未再带她出过门。
且此次巡查,带上家眷的不在少数,只他提都未曾提过。
姜秋姝执笔一刻,心绪还未安静,执笔二刻,望着窗外未见人影,执笔三刻将所练的纸张归纳整齐,独坐在红木椅上。
关嬷嬷端着药,她连忙走过去,“娘子生着病,该好好休息,练字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看着锦绣的目光明显的不赞同,“你也是,不好好劝劝娘子。”
“嬷嬷别怪她,我若想做,她又如何拦得住。”姜秋姝替锦绣解释道。
锦绣神色感激的看着姜秋姝。
关嬷嬷无奈,只好将药递过去,“五郎叫我为娘子熬的,娘子此刻虽是不热了,但大夫说就怕晚上又热起来。今夜不若我来为娘子守夜。”
姜秋姝端着温热的药碗一饮而尽后问道:“五郎呢?”
就没瞧过娘子这般不怕苦的,旁的小娘子喝个药,身旁的人劝几轮,好说歹说的哄着才喝完,偏自家娘子爽快利索,似乎喝的不是苦药而是一碗白水。
关嬷嬷正感叹姜秋姝的速度,又见她问起五郎,关嬷嬷收着碗,垂头时掩了下神色,“五郎公务繁忙,如今在书房处理要务,娘子昏睡时五郎守了许久,您醒了才放心离去。”
若是真心担忧她,又何必添上最后一句,还要自小的乳母替他找补。
关嬷嬷临走时,又提起守夜的事。
姜秋姝忆起今日是十五,逢五,她捏着拳头,拒绝了关嬷嬷的提议。
“我昏倒时,好似瞧见个人影儿?”姜秋姝也记得不多,只是模糊间出现的是裴珉的脸。
“是三郎君,”锦绣道,“您可真是将奴婢吓坏了,好在三郎君来的及时接住您,摔伤就糟了。”
姜秋姝点头,是她想多了。真以为他回来的那般的及时。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凑巧?
“娘子,”锦绣声音不愤,“锦瑟被您罚出咱们房间后,晓得五郎回来了,千方百计想要舞到五郎面前,我方才瞧见她偷偷的给五郎身边的小厮塞钱。”
姜秋姝点头说晓得了。
瞧姜秋姝似乎无动于衷,锦绣染了急色,生怕锦瑟真的接近了五郎,说些什么污遭的话,污蔑人,小心提醒道:“娘子,锦瑟以前待五郎便十分的殷勤。”
姜秋姝摇头叫她不必理会,神色如平常。
用晚膳时,她特意命小厨房做了许多裴珉爱吃的东西,桌上餐食摆放整齐时,她等了会儿,他还未来,还以为他还在书房,便派人去请。
过了会儿,锦绣在八角门而过,她脸上的怒气在踏进房门的时候忍住了,只向姜秋姝禀告裴珉今日留在前院用膳。
姜秋姝颔首,坐在了椅子上,吃着东西。
应当的,在外数月刚回府,确实应当同家人用食。
锦绣最气的,并未是五郎不能同娘子一同用膳,分明五郎早就命人前来告知,那锦瑟偏说‘娘子说她日后不必到房间里伺候,怎能来禀告此事,自是不好在娘子面前来讨嫌了。’
锦绣不想将此事告诉娘子,平白的叫娘子生个奴仆的气。她定是要叫关嬷嬷来惩戒了锦瑟!
还未入夜,天尚未染墨,姜秋姝用过膳依靠在软塌的角落上,指尖轻柔的触碰着洛阳红的花苞。
原本的郁气也逐渐跟着消散不少。
今日本就劳累,加上病体未愈,有些疲累,她单手撑住下颚,抚摸着叶片,眼眸虚晃着。
洛阳红枝干不算太粗,约莫有三四个分支,每支都枝繁叶茂,大大小小花苞有九个,□□的向上延伸,花苞娇嫩,缝隙渗透处淡淡的粉色。
阿娘说过,洛阳红有着最艳的一抹色,见之不忘。
身影从门槛往屋内逐渐蔓延,有人出现在房间里,姜秋姝盯着花,没注意到。
指尖纤细,上面肌肤白嫩,手指因上抬,碰触在绿叶上,露出皓腕,瓷白的肌肤较那一抹嫩绿还要灼人目光。
身姿半依,衣摆垂落堆积在身下,玲珑的身躯越发得到明显,她忽然直起上半身,衣裙被带动,藏在襦裙里的小脚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