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檐之最终没有开口换同桌。
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少说话,鹭城一中一班的学习节奏很紧张,每天要做的试卷接连不断地发下来。
陈檐之就隐在厚重的书本后,偶尔她会侧过头,在沈南遇背对着她的时刻,悄悄地看他一眼。
她为什么要看他?陈檐之也不知道,每当她问自己,得到自己疑问的回复后,她才会收回目光,然后又不自觉地看过去。
“南哥,物理试卷借我对一下答案。”
陈檐之握着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听见旁边,那个第一天让他不要献殷勤的,叫关昼的人探出身子朝沈南遇说话。
沈南遇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听到这话他稍一伸手,从桌上抽出物理试卷,直接扔到了后面。
“不是这张,南哥,你怎么把还没教的也写了。”关昼咋咋呼呼道。
“自己找。”
沈南遇百无聊奈地转着笔,闻言只是下巴一抬,示意关昼自己来拿。
关昼从自己的座位弹跳起来,他移到沈南遇的桌子边,在那一叠厚重的试卷中翻来翻去,沈南遇被他挤到了一边,越过了中线的位置。
陈檐之本来坐在桌子中央,而沈南遇一手撑着桌子,半个身子朝她倚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向另一边挪过去。
这次,她不敢侧头看他了。
陈檐之握着笔,目光停留在试题上,但身体确是紧绷的,她能感觉到沈南遇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她近乎屏住了呼吸。
“找到了!”关昼大叫了一声,然后跳着走开了。
沈南遇这才慢悠悠地起身,陈檐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次食堂的事情,陈檐之很想道谢,但沈南遇并没有任何提起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好像不想和她染上任何关系,是因为周云遥,所以连带着讨厌她吗?陈檐之闷闷地想,上次的帮忙应该也是因为他就是那样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人,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陈檐之这样想着,笔尖下意识地写下了沈南遇这三个字,在她意识到时,立刻将纸张揉成一团,塞到了自己的桌肚里。
她还快速地瞥了一眼沈南遇,发现他正托着腮,朝着她相反的方向发呆,她这才放下心来。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陈檐之刚来,还没有加入任何的社团,更何况剩下缺人的队伍都需要两个人合作。
她不想去,也找不到人和她一起,干脆找了个借口请了假。
上课铃刚响,陈檐之就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睡了过去,刚转学这两天她都没怎么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当她再一次睁开眼,却看到了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沈南遇也正在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她和他面对面趴着,沈南遇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他好像生病了,陈檐之想。
陈檐之没有动,她伸出手,打算贴上他的额头,但只是指尖在他的眉眼前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她究竟在做什么,陈檐之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吸引。
他可是很不喜欢她呢,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她应该离他远一点。
陈檐之这样想着,但就在她发呆的空隙,沈南遇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陈檐之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他刚睡醒,眼眸像是笼罩出了一层水润的雾气,眼尾上挑,他眼神在她的脸上驻足了一瞬,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
沈南遇站起来,随意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下来,重重地靠在自己的椅背上。
陈檐之装作再次睡了过去,但很快,她听到了下课铃声响了。
她若无其事地支起身子,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桌面。
“李琢的爸爸是教导主任。”沈南遇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什么?”陈檐之错愕地抬起头看他。
“我说李琢的爸爸是教导主任,所以他可能不会被严惩,至少明面上不会。”沈南遇又开始转笔,白皙的指尖上下翻飞。
陈檐之知道沈南遇的意思,她只是摇了摇头。
“做坏事也不一定会受到惩罚,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想去阻止,所以就那样做了。”陈檐之低下了头,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话。
沈南遇没有看她,只是声音低了一度。
“不过教导主任压着他去和那些女生道歉了。”
“道歉没有用。”陈檐之摇头,即使那些女孩再不情愿,迫于脸面也会接受,大概只想把这一页草草揭过去。
换做是她,她应该也会同意道歉吧,除了这样,她还能怎么办呢?一旦遇到这种桃色新闻,哪怕她们没有做错,指指点点的目光也会一直围绕着她们。
“不过你放心,他之后一定会摔的粉身碎骨。”沈南遇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你怎么知道的?”陈檐之问。
“你猜。”他挑了一下眉,接着慵懒地伸了伸腰,又转头继续睡了。
陈檐之还有话想问,但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此刻去上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