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
“赵兄弟，”张老汉一边走一边说，“咱这是头一回抓活的母猪，寨里可没地方圈它。这东西要是挣脱了，一口能拱死人。”
“我知道。”赵乾边走边回头道，“西头的柴棚先腾出来，今晚就动工，拆墙挖坑加木桩，先关进柴棚，明天再建新圈。”
柱子在后面一听，边抬边叫：“我这不是刚刚把那棚修了个顶？又要拆啊！”
“你不拆，那就让它跟你睡。”赵乾头也不回的说道。
“……”
队伍慢慢走出林子，穿过溪沟，一路上猪崽哼哼，母猪沉甸甸压得几人肩膀都快脱臼。可没人抱怨一句，甚至连气喘都喘得有节奏。
快到寨口时，赵青最先发现动静，提着水袋就往寨门口奔：“他们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寨子里顿时一阵骚动，李婶第一个从灶前跑出来，见赵乾一行人灰头土脸，扛着猪、拖着麻袋、还抬着一个人回来，嘴都快惊得合不上：“这是……真让你们给弄回来了？”
“弄回来了。”赵乾点点头，“母猪、猪崽，连人带回来。”
“刘三怎么样了？”李婶看见刘三被抬了回来，赶忙凑过去。
“被踢了一脚，喘不过气，得歇几天。”柱子抢着说，“但人没事，这猪可有事了，待会儿你得想法给它找点吃的。”
“这叫哪门子的说法！”李婶一边抱怨一边招呼人腾地，干脆自己卷起袖子，“行，我现在就去把柴棚清出来。”
“这几天多下点肉给刘三还有受伤的弟兄们补补身子。”赵乾道。
转头对许大勇道：“今晚你守棚口，陈娃盯着喂猪，其他人帮忙打木桩。寨里的孩子都不许靠近圈棚半步，尤其是赵青。”
“我才不是孩子！”赵青在旁边嚷了一声。
“你是运输官，不是猪倌。”
“……那我盯水桶！”
“行。”
夜色刚落，寨子另一边就开始忙活起来。
寨子西头的柴棚里，母猪被临时圈进了旧木栅里，嘴上缠着布，四肢束着绳，鼻孔一动一动地哼着粗气。火把插在四角，照得那一片亮如白昼。
“再拿两块大石头压门口！”赵乾站在圈棚前道。
几个汉子闻言立刻抬了两块磨盘大的石头压在门板根部，啪地一声砸得土都抖了几下。母猪听动静挣了下，绳子哧啦一响，木栏晃了两下，但没断。
“扎得够紧，它跑不了。”许大勇站在栅栏外，抹了把额角的汗，“不过这棚旧得很，估计撑不了几天。”
“所以今晚修。”赵乾转身，冲着围了一圈的人点了点头，“听好了，从现在起，这里是寨子的猪圈。谁能把这头猪养活，养胖了，最好再养出一窝崽来，以后杀猪的第一口肉，先留他一块最肥的！”
柱子举手：“那我来！我今儿拦猪有功！”
赵乾看他一眼：“你会养？”
柱子一怔：“不会。”
“......”
“行行行。”柱子干笑一声，“干啥都行，别让我洗猪就行。”
赵乾没再说笑，他快步走向火堆那边，掀开粟米袋子看了一眼。还有三两斤。转头对着一名妇人道：“婶子你来吧，猪崽每天两次，一次一小捧，兑水喂；母猪先禁食两日，第三天后开始加食，但不能多，先试三两粟米煮烂，混菜叶。”
“记住了。”妇人搓了搓手，“我在逃荒前也见过人家喂猪，八成都懂。”
“别养死就行。”
赵乾吩咐完，又走去看了看刘三。中央院子的草堆上，刘三仰面躺着，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哼哼：“我这还没死呢，就听你们都分肉……”
“你那是挨了一脚，不是挨了刀。”李婶递过一碗热水，“先把这药喝了，躺稳了别动，明早我给你煮骨头汤补补。”
“多放几块肥肉。”
“少废话。”
赵青也凑了过来，拿着个水壶一板一眼：“刘三哥，我是运输官，你要啥你说。”
刘三眼一闭：“你给我运个嫂子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青一脸懵：“嫂子是啥？”
众人哄堂大笑，火堆边一下子热闹起来。
赵乾闻言接着道：“刘三你先养好身体，媳妇肯定会有的，这点我还是能给你保证的！”
“真的？”刘三闻言，双眼顿时冒出了精光，仿佛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