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走过去,白皙的脸颊染着一层淡粉,小声道:“那我回……
“你留下。“沈将时说罢,兀自走了出去。顾姝臣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这顿饭二人吃得都不怎么自在,顾姝臣一个鹅油卷硬生生吃了一刻钟,沈将时也只喝了碗粥,便再没吃东西。
魏有得在门外侯着,听着里面死一般的沉寂,有些摸不着头脑。中午时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这时候就一言不发了?他斜着眼睛去看,只见侧妃娘娘低垂着头,面上红晕一片,一旁太子殿下神色也不大自在,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魏有得恍然大悟,自从那日侧妃受伤起,除了开头娘娘昏迷那两日,太子殿下便一直待在书房里。如今看娘娘身子好全了,殿下是想……他看着二人神态,越想越笃定,今日定要早早把屋里侍候的人撵走,让殿下和娘娘独处。
于是魏有得招手示意茂才,茂才猫着腰小跑过来:“师傅,怎么了?”俯身对他耳语了几句,茂才也一副了然的样子,领着几个小内侍进去把膳食都撤了,还很贴心地灭了几盏灯。
魏有得在外盯着,满意地点点头。反正他们也吃不在心思上,早些把膳撤了,也让二人多温存一会儿。
顾姝臣眼见着面前那道没动的水晶丸子被端走,欲哭无泪之际,她的手腕被人攥住。
下一刻,她被人从膳桌前拉起来。
“殿下你…“她想开口,却见沈将时神色自若,勾起一个笑:“怎么?侧妃还没吃饱?”
顾姝臣一下子缩回去。
木木地跟着他走到里间,顾姝臣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里间里烛火昏黄,顾姝臣察觉到宫人们刻意灭了几盏灯。纱帐垂下遮住架子床,香炉里悠悠泛起甜香。桌上摆着两本书,旁边摆着一把团扇。以往她也不是没在这里留宿过,却从未有过像今日一样心跳加速。沈将时却很自然地坐下,手里拿过一本书随意翻着。顾姝臣看他的样子,心知自己今晚是回不去长乐阁了。她哀怨地望一眼外间,陪她来的采薇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幸好继圣轩里的侍女还在,侍奉顾姝臣在屏风后梳洗。她拆了一头钗环,看着侍女手中的镜子。镜中美人面色绯红,三千青丝垂落腰际。这样的容貌,在话本里……
顾姝臣心倏地一滞,随即听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她忍不住掐自己手心一下,暗骂自己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太子殿下是正人君子,以往同床共枕这么些时日,殿下要是想,她早就惨遭毒手了,何必到今日?
侍女似是看出她有些紧张,以为她是大病初愈身子不方便,低声开口宽慰道:“娘娘若是不适,与殿下明说就是了。”另一个服侍的婢女活泼些,在一旁含着笑开口:“咱们东宫里,殿下有一位看重的就是娘娘,殿下定会顾念您身子的。”顾姝臣听了她们的话,脸又微微热了起来。她如今才明白,因着她夜夜能与太子宿在一起,全东宫才道她是最得宠的娘子。可如今再听侍女这样说,顾姝臣莫名有些心虚。侍女行礼后便无声退了出去,顾姝臣在屏风后磨了片刻,不情不愿地走出来。
架子床的帷幔拉开,沈将时已经换了中衣,半靠在床头,翻看着手里的书册。
顾姝臣咬了咬唇,小步挪过去,站在床头看着沈将时。纱帐被夜风吹得摇晃,沈将时斜靠着鹅黄云纹的软枕,白色寝衣松垮地笼在肩头,寝衣下隐隐可见锁骨。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书页,灯影摇曳,将他眉骨的轮廓衬得格外柔和。
沈将时察觉到书页上落下阴影,抬眼便看到顾姝臣垂眸看着自己,目光晦暗不明。他有一瞬的失神,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怎么了?”
“殿下,"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将时,下意识抓紧衣角,“我、我今天睡外侧可以吗?”
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顾姝臣畏暑,只穿了一身淡粉纱罗寝衣,被烛光照得半透,指尖绞着寝衣下摆,袖子里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沈将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看着她的模样耳根有些发热:“为何?”还不是为了夜里万一发生什么事,她能跑快些。顾姝臣抿唇,心底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