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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身(2 / 2)

“为殿下赴死,黄涛甘之如饴!”

黄涛神情一凛,只踉跄了半步,便俯身拜倒。江步月叹息地笑,伸手将他扶住。

“这一局,吾要的是镇北王出兵。”

“我不会让你赴死。”

黄涛抬眸,眼底发热,但终究流露了几分不忍:“殿下,那小七,必须要牺牲么。”

江步月看着他,却想起少女抱剑离去的背影。她拒绝了自己保她。

江步月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午时放榜。

顾清澄从高门大院里走出的时候,距离书院唱榜,已经没有多久了。她的第一个想法是,知知呢?

今天很奇怪,她一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见小丫头。她甚至有些期待起来。

今天的知知会戴什么颜色的头绳?

唱什么样的歌谣?

她无暇考虑他人,自考录结束到今日放榜,所有的异常她已一一捋过。背后的关系链条,关联到南北时局,她心如明镜。这是一场高举高打的快棋。

边境交锋、质子筹谋、皇宫博弈、书院变革,短短三日内,各方势力在棋盘上疯狂落子。

上位者或许会为她惋惜,但无人愿为她停手--她是棋盘中央的过河卒,生来便要被弃子。

这四方中的每一方,她都曾深信不疑、甚至投入过感情。终究,在自身利益面前,到底还是将她推上了祭坛。……原来江步月那日在她身后,犹豫着保她一命,是这个意思啊。不是刀剑相向才算杀局。

没有人的刀锋指向她,她却看似毫无悬念地,要走向牺牲。这才是真正的杀阵。

她看着身后的朱门,叹了口气。

从前总给故人留三分余地的手,如今,握剑只身,她只会假设最坏的结局如果牺牲是众人所愿,你当如何?

此去不必赌人心向背,只当举世皆敌。

她的心,再无侥幸。

午时快到了,她动身前往书院。

众人的盘算她早已了然于心,这场棋局里,她终于要为自己留条生路。千般谋算皆分明,唯有知知,这个臭丫头,算不透。顾清澄昨日在林艳书的书库待了整整一夜,遍览群书后,终于摸清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她决定一一在此处赌一枚胜负手。

顾清澄抱着剑安静地走着,耳边终于传来小丫头的笑声。“笨姐姐!”

一日不闻,如隔三秋,她蓦地抬眼。

眼前是扎着红头绳的小丫头。

她拿着糖人,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你作弊了!”

那声调甜如蜜,却刺得她脊背一僵。

她追着那道红影没入街角,忽然身后又传来清脆的童声。她猛然回头,绿色头绳的知知向相反的方向跑去,笑得刺耳,口中叫嚣着“作弊"的鬼话。

顾清澄心中蓦地泛起无名之火,却看见左侧青头绳的知知突然从茶幌后探出脑袋,童谣裹着热汤气扑面而来:

“小姑娘,太荒唐。”

“抄来答案当智囊!”

不等她追上前,歌声又从另一侧飘来,紫色头绳的知知歪着脑袋,在粉墙上涂鸦。

“娇娥心术偏,盗文窃意占魁元…”

银铃般的歌声尖锐重叠地向她的耳间涌来。红色,绿色,青色,紫色……

她看到好多个知知,从人群中出现,又像水珠般消失在人海中。快速地出现,快速地消失。

不变的,是口中唱着各式各样的,女状元作弊的歌谣。此起彼伏的童声交织成罗网:“假魁元,臭名扬…笑声刮得人耳膜生疼。

顾清澄只觉剑柄在掌心发烫,一股愤懑的躁动从心底涌上来,浊气顺着经脉往喉头冲。

吹捧也就罢了,咒她早亡也就罢了,偏在唱榜时分放这些谣儿。这是要将她捧杀至坑底么?

午时只差一刻,唱榜铜锣将将响起,满街童谣突然化作利箭,齐齐地刺向书院的方向一一

她仿佛听见了人山人海的唾弃与叹息。

“够了!”顾清澄头痛欲裂,扬声叱喝,剑光铮鸣之中,她听见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剑尖重重顿地的声音。

她瞬间惊醒,背后已冷汗涔涔。

每一个知知,都是一个阵眼,无穷无尽的杀阵。这是,从三日前就计划好的…捧杀。

顾清澄咬破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的思绪回到了眼前。一直算不透的这条线,也终于翻开了最后一底牌。顾清澄指间握紧短剑,记忆再次倒至三日之前。从考录,到小巷,再到林艳书的书库……

所有的猜测都被印证,她赌的那处胜负手-一思路在她脑海里炸开。

将至午时的最后一刻,她抓住短剑,只身向人潮汹涌的反方向疯狂跑去。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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