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希望
青年并未浪费时间去追，而是回到羊圈门口。
“大伙，准备走吧。”
他自然地发号施令。
“把外头的车整理下，畜牲、板车、粮食都得带上。”
一言既出，居然无人跟从。
“走什么？我们可是在城里。”
刚爬起来的疤脸汉子指了指背后的城墙。
“就算你能打，能打得过庞县一城的兵吗？”
“有胆量的捡了刀枪，咱跟他们拼了，杀一个不亏……”
他恨声道，不顾额上流血，去扒士卒尸体上的甲胄。
一个七八岁的娃娃问道。
洪范散去头盔，回以四字。
洪范毫不反驳。
洪范回头，看向身后百人。
拒马后的校尉朗声道。
这些声音仿佛是钥匙，终于解开了羊圈里人们身上无形的枷锁。
一个百人队越过拒马，以密集队形上来。
死亡在淮阳国已是寻常，是以无人去捂孩子的眼睛。
他轻声问道。
这一回许多人都摇头。
目睹这一切的人，都自然念出青年的名字。
洪范转身往城门逼去。
他以目光扫过敌阵，辨别军器，标定武者。
像是在水里漂了许久的浮木，烂了心。
“就是那个白脸小子！”
洪范看着他，只觉话语有千斤重，难说出口。
“金海，洪范。”
什么承诺、誓言、对的起或对不起，刹那间都不重要了。
陆治摇头。
第一排的五人被打成移动火炬。
荒沙战甲照单全吃，而后抖落一身箭矢。
然后，嘈杂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
连车队后方也有百人逼来，只是没有命令不敢动作。
“那我就送伱们去牛头山如何？”
“庞县城池低矮，洪少侠想过便过，陆某本就拦不住。”
“能的。”
“我有一言，你纵是天骄，陷阵必死！”
“过不得也得过。”
疤脸汉子朗声应和。
洪范站定长街，平声回复。
疤脸汉子提着短矛，穿着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轻甲，站在洪范身旁。
“某家陆治，忝为本县校尉。”
“哥哥，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公子莫愁……”
满脸黝黑的汉子挤出个笑容。
“是在榜天骄！”
两人话语间，城门左右的道口又聚过来二三百人。
火云掌轰出。
青年不理会这家伙，只去看缩成一团的其他人。
“一人独对七百，实乃必败之局。”
“没想到在庞县这穷乡僻壤得遇在榜天骄、命星星主。”
士卒被雨点般的密集沙刺洗涤。
横死的士卒尸体倒在路边。
龙魂树上，仅有的那枚果子微微摇晃。
然后，洪范将沙甲减薄，回身拾起两根四米长的铁矛握在手中。
“武之天骄，从不骗人！”
大人们搂着孩子，目光游移，都不敢第一个回应。
灼沙爆碎。
【士气不可用。】
呼喝声旋即喑哑。
“我能干活，无非是服个徭役。”
洪范以手相指。
他对那娃娃伸出拳头，用最光明的口吻说出最好的话。
“去，能去为啥不去？”
连人带盾打穿。
“服那种伤残者都能服的劳役？”
“他们过不得。”
七人失去战力。
“还请借过。”
“陆校尉，洪范大好头颅在此，且送两百条性命来换吧！”
牛马慢下脚步，停在城门外数十丈处。
他能看出来，对方这是打算尽可能降低真气消耗。
百人亦无言，只静静回望。
“阁下说的不错。”
城下是张牙舞爪的拒马，以及森然如林的长枪阵列。
战阵被扯碎。
洪范闻言，脑中仿佛走了个忽闪。
起步踢沙。
“如你所见，陆某手头现有七百精锐。”
“庞县你们待不了了。”
只有一朵朵红花在金叶上绽放。
顶着城防军中贯通、浑然好手的狙击箭，洪范一步一杀，格毙二十七人，直到城下十五丈。
圈里的老人没有表情。
陆治气势一窒，心头涌起羞怒。
陆治立刻了然。
他们一户接一户的出来，开始搬动粮袋，整备车辆。
青年抛下一声，主动迎上。
他如此说道，振矛前指。
百余人的车队沿着小路缓缓前行。
离了庞县，这些人还有哪个地方可去？
“是赤沙洪范！”
洪范领着车队缓缓过来了。
呼喝声坚硬而清晰。
青年心里发堵。
但哪怕是他，此时看着对面阵仗，也觉得喉间发干、说不出话。
城头三轮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