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乾脆委屈委屈自己,勉强当个骑兵上校就行了。
老乡绅当然不知道这个卑鄙的外乡人心里在想什麽,更不知道他正在心里给自己全自动升级。
方才还是作威作福的扎哈罗夫老爷,可转眼之间,他就变成了在亚瑟面前连背都不敢挺直的鼻涕虫。
亚瑟的眼睛盯着老乡绅,严肃的脸上看不见半点笑容,直看的老乡绅虚汗直冒,他才摆了摆手:「先生,站着做什麽?你挡住我的阳光了。」
「喔喔喔!」老乡绅忙不迭的赶忙坐下,就好像生怕再慢一秒就会被流放去西伯利亚一样:「您……」
「我?我不过是个彼得堡来的年轻人罢了。」
亚瑟假装舒展手腕的转动着袖子,将那枚白手帕徽章显露在老乡绅的眼前:「您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要知道,自从我来了这个鬼地方以后,您还是第一个主动和我打招呼的。先前我去了市政厅丶警察局丶邮局,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结果你知道我发现了什麽吗?」
老乡绅听到亚瑟夸奖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堆着笑脸问道:「您发现了什麽。」
「我发现啊……」亚瑟学着老乡绅进门的语气:「这德鲁伊斯克确实是冷的把人心都给冻上了。」
「这……」老乡绅的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您来德鲁伊斯克已经几天了?」
……
德鲁伊斯克的市政厅里,平时连人都见不到的市长今天相当有存在感。
虽然今天的雪势没有半点减缓,然而这样的天气里,市政厅的工作却在热火朝天的开展。
市长拍着桌子怒吼道:「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在哪儿?教堂找不到,酒馆没人影,家里没踪迹,他这个警察署长究竟是叫小偷给偷走了,还是让狼羔子给叼去了!」
督学从旁劝解着:「市长先生,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长得如同一座小山丘,走起路来像地震一样震动大地,屁股一沉能把椅子给坐碎了。这样的人,小偷和狼羔子怕是弄不走。」
来复命的小警察回报:「市长先生,我们署长昨晚喝多了,回家路上一头栽进了路边的地沟,要不是今早有兵士在路边撒尿,把上面的积雪融化了,兴许还发现不了雪底下的署长呢。」
市长瞪大了眼睛:「啊!那他冻死了没有?」
小警察咽了口吐沫:「差点就冻死了,送到慈善医院的时候,他的身子都冻的硬邦邦的。要不是慈善医院那位连半句俄语都不会说的医生给他灌了点滚烫的伏特加,又开了特效药,估计署长这会儿已经可以埋进坟地里了。不过,虽然署长暂时缓过来了,但一时半会估计还下不了床。」
督学拍着大腿叫苦不迭道:「唉呀!这可怎麽办?这麽关键的时候,警察署长却……」
然而市长却眼珠子一转,不慌不忙道:「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在慈善医院?那就别让他出院了!立刻派人叫他在医院的床上躺好,全德鲁伊斯克再找不出比他更富态的病人了。等钦差大臣到了,咱们就领他去视察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那一床。如果钦差问起来,就告诉他,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是在追捕强盗的过程中因公负伤。」
督学眼前一亮,苦闷的表情也换上了笑容:「真是妙招!也不怪您才是市长。」
市长对督学的恭维很是受用,他得意洋洋的点头道:「至于他的工作,就交给伊万·米哈伊洛维奇去做吧。他这个警察局长,仗着有个八品文官退休的岳父,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仿佛他当的不是市警察局长,而是省警察厅长似得!」
语罢,市长话锋一转道:「话说回来,钦差视察的事情,我怎麽想怎麽感觉不对劲。你说,该不会是什麽人去彼得堡告了咱们的刁状吧?阿列克谢·波尔图诺维奇,最近你有没有与人结仇,或者发现有谁对你态度不恭敬?」
「这……」督学左思右想,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应当是没有。」
「没有?」市长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再好好想想!」
督学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才犹豫着问了句:「难不成是城东寡妇伊万诺夫娜那件事?」
「嗯?」市长猛地一抬头:「你对伊万诺夫娜干什麽了?」
督学看他这个反应,立马意识到说漏了嘴,他赶忙往回找补道:「没干什麽,就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口角。」
啪!
市长猛地一拍桌子,把督学吓得抖了三抖。
市长厉声指责道:「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平常我就让你们别乾的太过分,然而你们没有一个人把我的话听进去,全都当成了耳旁风。现在把钦差大臣引来了,你们倒是知道厉害了吧!」
督学被市长这麽训斥,顿时也泛起了驴脾气。
归根到底,他真正的上级并不是市长巴卡尔金,而是维捷布斯克的省督学。
平常大伙儿和和气气的商量着办事,他可以给巴卡尔金几分薄面,但如果要上纲上线撕破脸,他也没必要惯着市长了。
督学反唇相讥道:「我不过是因为出言不逊,打了伊万诺夫娜几巴掌,这至多算我管理方式有问题。但是您呢,您家里的仆人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