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的冷清 。
韩氏日日坐在门边摘菜 , 眼看着容人都往不远处田家去了 , 气得眼睛都瞳大了 。 一连几日下来 , 差点儿要撸起袖子去与田家拼命 , 魏巴和魏冲好说歹说才将人给劝住了 。
鉴于一直以来魏冲表现得都像个中二愤青少年 , 对于魏少年此刻表露出的冷静 , 慕朝游稍稍报以惊讶 。
魏冲埋怨说 :“ 阿游阿姊把我愚成什么人了 7“
“ 只是没想到一一 “ 慕朝游挑拣着韭菜的黄叶 , 想了愚说 , “ 你会这么冷静 。“
魏冲嘎吱扭断了一把芹菜 , 幽幽地说 :“ 难不成阿姊以为我会和阿娘一样找人拼命 ?“
远望着魏巴一痧一拐去搜韩氏的身影 。
魏冲忽道 :“ 我阿耶与阿娘都不容易的 。 他俩就不放心我 , 我哪好再给他俩添乱呢 , 只能平常多帮衬着 , 多干点活了 “
慕朝游据了捕唐角 , 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 ,“ 也就这一阵的冷清 , 过段时间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魏冲立刻就笑了 , 少年人心气盛血气旺 , 一笑 , 露出一口白皓的整牙 , 双眼弯弯的 , 像天上的太阳横扫了方才阴震 , 暖洋洋的 , 很蓬勃 。
“ 守得云开见月明见月明这一句话好 , 那我就在这儿多谢阿姊你的吉言了 , 这两天也请阿姊多多担待些 。“
两个人合力很快就把面前这一盆子菜摘干净了 , 魏巴端着篮子去洗 , 慕朝游拿了扫帚正要扫 。
头顶忽地罩落了一片阴影 。
刘俭从车上跳下来 , 大摇大摆地笑着走进了店里 ,“ 慕媳子 , 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 你们店里可还有什么好酒 ?“
刘俭的到来实在有点出乎慕朝游和魏家人的意外 。 因为店里本来也就没几个容人 , 四人更是打足了精神来招待 。
刘俭也不客气 , 吃吃喝喝 , 无所顾忌 , 醉了就唱歌 , 那动静简直声闻三里 。 醉死了就倒头大睡 。
要说刘俭在建康城中 , 秦淮列肆 , 也是有那么一点名气在的 。
有人说过他任情自在 , 有名士的风度 。
每天一大早他驾着牛车就出了门 , 有时候是和谢蒙一起 , 王道容不太爱去 , 很少同行 。
有时候是他孤身一人 。
驾着车也不干别的 , 就在城里转一圈 , 看到什么新奇的就过去凑凑热闹 。
然后就是去他常去的酒家喝酒 , 一喝就喝到日暮 。
虽然是个世家子 , 但和周遭的酒客酒家都打得来 。
有不少酒宪仰慕他的家世与声名 , 他去那儿喝酒他们就跟到哪儿 。
刘俭一连七日 , 日日都在魏家酒肆痛饮大醉到日蓉 。
有了这明星效应 , 原本门庭寥落的魏家酒肆 , 几乎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 , 生意甚至比以前还红火了几番 。
韩氏喜不自胜 , 魏巴拖着伤膈也要上阵待容 , 慕朝游和魏冲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
刘俭其实倒也没想太多 。
反正他每日都要喝酒的 , 去哪里喝都一样 。 不过顾忌着原来相熟的者酒翁 , 还是会时不时回去照顾他家的生意 。
那一日 , 他折服于慕朝游大胆的言论 , 轻狂的姿态 。 却还未来得及深交 , 一晃神的功夫 , 慕朝游就不见了 。 回去之后 , 刘俭越想越妙 , 内心直如抓心挠肺 。 心里惦念着 , 醉中不知不觉就逛到了魏家酒肆门前 。
这三两回接触下来 , 刘俭不禁也对慕朝游生出了几分好感 , 原因也很简单 , 主要是舒服 。
刘俭是个疏阔的人 , 喜欢和疏阔的人交往 。
这女郎虽然是庶民 , 但待人接物不卑不亢 ,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 干干净净 , 很像是见过一番大世面 , 有时候说起话来 , 见识之广连他都自愧不如 。
他是去喝酒的 , 舒服当然是最重要的 。
喝醉了 , 唱着歌就地一躺 , 别提有多快活了 。
更别说还有如此散朗的美人捧着醒酒汤候着 。
就是美人性冷 , 不太爱理人 。
但刘俭并不在乎这个 。
当然也不太在乎她与王道容之间暖昧的关系 。
嘎嗷嘎 。
既然王芳之不近女色 , 又亲口说与她没什么干系 。 那他与她走近一些 ,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 朋友之间 , 挖拮墙脚哪里就会塌呢 ?
其他人或许是不清楚这一点的 , 只传是魏家酒肆的巴乡酒酿得太好 , 连品酒无数的刘子丰都醉倒了 。
还有人说哪里是巴乡酒酿得好呢 , 刘子丰分明是为当坊沽酒的女郎醉倒啊 。
于是 , 伴随魏家巴乡酒的名声一起传出去的 , 还有慕朝游的声名 。
慕朝游觉得莫名其妙 , 但生意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