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天之对榆树湾估计的过于简单,实际情况比他想象中复杂,
当他与各级领导商谈取得进展,并组建榆树湾市成立领导班子时,已经是半年之后了,章易秋和郁岚青估计的沒错,如何接管榆树湾及管理上级已经有了相应的计划,如榆树湾市委书记就由上级指派,何云山只能担任副书记,而刘小斐只能担任军区副司令员,司令员由上级另外指派,
一句话,原榆树湾各级领导职位前面都挂上了副字,意味着实际权力控制在上级手中,原各级领导成了协助人员,
对此,郁岚青不发表任何意见,公开表示支持,
掌控了榆树湾的局面之后,年天之针对知青和下放人员这一块展开整顿,这些人经过郁岚青多年的培植,在榆树湾发挥了肯定作用,但是,他们毕竟是下放人员,在榆树湾不受限制,却在其它地方不同,
为此,年天之先把一部分已经恢复清白的同志调出榆树湾,接着他上报第二批名单,可惜,上级并沒批复,因此搁置了,他希望把榆树湾百分之七十的人员调往全国各地,广泛宣传及带领大家学习榆树湾经验,尽快让国家多一些像榆树湾这样的发达地方,
上级即不表态,也不支持,反而向榆树湾一次性输送近百万人,顿时,榆树湾人满为患,各方面出现了紧缺,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面对这样的复杂形势,年天之迷惑不解,大感束手无策,
“老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他把心里话倒给了郁岚青,他相信郁岚青知道其中原因,并给他一定的建议,让他从迷途中走出來,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很多受冤枉的同志应该得到平反,但是,平反人员不及十分之一,榆树湾的建设有目共睹,相关领导表示大力支持,要学习榆树湾的精神,可是,当我真正想利用榆树湾的人力和资源,让他们发挥作用时,却遇到了阻力,我真的不明白,你告诉我原因,”
面对年天之的无助和迷惘,郁岚青缓缓道:“老年,你太心急了,运动刚刚结束,很多事情中央需要调整,暂时顾不了榆树湾沒什么奇怪,我建议你先在榆树湾进行相关调研,把刚來的这一百万人有效安置,进行培植,要不了几年这百万人会成为未來社会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我懂,问題是……榆树湾只进不出,这不是办法,”
“哦,这只是暂时性现象,最终榆树湾的人力资源会走出去,并带走榆树湾的建设经验,如果你相信我,就稳稳地在榆树湾呆着,”
“说实话,我跟你经常唱反调,但在内心里,从來沒怀疑过你,相信你不会无的放矢,但我不会就此待在榆树湾,岁月不饶人啊,我沒几年好活了,在我去世之前,如果不把这件事安排好,死不瞑目,老俞,榆树湾你继续坐镇,我马上回北京,向有关领导汇报工作,”
“何苦呢,我建议你不用去了,去也沒用,时机一到风吹云散,一切水到渠成,好好在榆树湾修养几年,这比什么都好,我……”
这时,郁文匆匆忙忙进入客厅,打断了郁岚青的话:“爸,我爸想见你,”
“哦,”郁岚青颇感意外,万逸民一直耿耿于怀,从來是不想见他的,“他怎么了,”
“前几天就倒下了,今天精神更差,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走,去看看,”
当郁岚青和年天之赶到时,万逸民正在剧烈地咳嗽,黄素云给他喂水喝,樊家姐妹在旁边看着,却帮不上忙,
“你……你來……了……”
郁岚青点点头:“老万,走,我马上松你去医院,”
“不……”万逸民固执地摇头,“我……我有话对你说……”
“唉,老万,你我恩恩怨怨一生,也算是一种交往的方式吧,都是经历过炮火浴血,从死亡堆里爬出來的人,相比之下,活着就是胜利,其它的都不算什么,”
“不,我要说……”
“你说吧,”
“小莹……你抢走了她……我恨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小莹的一切一切都融于我的灵魂中……如果不是你出现,她会嫁给我……嫁给我……,你堂堂的淞泸军总司令,威名……震惊中外,沒保护好她……我不能原谅你,不原谅你,这一生……你注定是我的仇家……”
郁岚青缓缓地点头苦笑,
“后來……”万逸民急剧的咳嗽了一阵子,接着道:“后來我受舒太太之托抚养小文,我当时很高兴,看到小文……就想起小莹,我觉得给他改名万佟,并把他送到国外学习……再后來,在龙山战区我以外地遇到你,很震惊……心情复杂,很复杂,决定不告诉你郁文我……我收养了……”
樊如香暗忖:“这家伙快死了,还这么自私,不可救药,死不悔改,”
“从此后,我千方百计不让你……你和小文碰面,唉,这个世界真小,老天不公啊,又把我们安排在榆树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