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你报仇雪恨的夙愿已经大致完成了。”
“不。”钟秀文说:“实际上我还差最后一步棋沒走。”
“什么。”凌娟和庄世杰异口同声。
“小楚被陶咏南解聘后。我曾拿着一盒录影带去找他。里面是陶咏南和仇美云秘密幽会的镜头。我怂恿小楚以此要挟陶某。换取新的合作机会。但是他如果接受建议。到了需要出示录影带的时候。我就会趁其不备调换内容……”
“那样一來小楚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了。”凌娟愕然。
“岂止尴尬。”钟秀文说:“说不定陶咏南盛怒之下。会以诽谤罪名提出起诉。和小楚对簿公堂。想想看。小楚破产不久。又惹官非。所有生活的支撑点几乎全线崩溃。即使沒有寻死的念头。也必将神思颓废。了无生趣。”
凌娟不寒而栗。说:“后來你的阴谋为什么沒有得逞呢。”
钟秀文垂头丧气地说:“小楚不肯暗箭伤人。我也无可奈何。”
“哈。真正是善有善报。”凌娟拊掌庆幸。“小楚的正直宽厚挽救了自己。你纵然诡计多端也无用武之地了。”
“是的。和小楚相比。我不仅极度狭隘。也实在太歹毒了。”钟秀文的声音低沉。双颊赤红。既似汗颜无地。又似痛心疾首。
庄世杰的眼里却透出一抹狐疑。随即发出异议:“不对。据我所知。近两个月來小楚一直平安无事。凭你的胆识气魄。应该有充足的时间调整策略。另作布置。但面对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人。为什么突然又变得优柔寡断了呢。”
“是呀。到底为什么呢。”凌娟也觉得奇怪。钟秀文却蹙眉锁眼。弭口无言。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微微抖动。
“如今看來。”庄世杰望了一眼女友。十分肯定地说:“钟小姐早已放弃了自己的初衷。即使我们沒有发现那粒翡翠。她也不打算继续对小楚实施制裁了。”
“是这样的吗。”凌娟急切地问。
钟秀文沉默了许久。缓慢地抬起头來。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当我最早接触小楚的时候。就发觉他是一位笃诚坦荡的君子。和记忆中谭少山的自私畏缩大相径庭。但在我的潜意识里。始终摆脱不了前世的血海深仇。必须以苛刻的方式对待。为此经常心神恍惚。彻夜难眠。甚至落下了顽固的偏头疼症状。总感觉就象是和邻居发生了纠纷。由于无力与大人抗衡。却拼命去折磨一个无辜瘦弱的孩子……”
一言未尽。终于潸潸泪下。凌娟表现出极其可爱的涵养。报以理解而同情的目光。温和地说:“不必再说了。我明白你的苦处。”
“你不会明白的。”钟秀文如痴如醉地说:“沒有亲身体验。谁也不会明白。我是个有血有肉有良知的女人。不可能永远处于麻木不仁的状态。小楚给予我的热忱友善你是知道的。即便风声鹤唳。进退两难之际。也从未对我产生过半分猜疑。尤其令我愧悔莫及的是。当他失意潦倒。几乎已无立锥之地。首先想到的却是替我分担忧虑。唉。那时我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恶毒无耻的人。”
见她满面羞惭。泣涕如雨。凌娟越发心生怜惜。不住地劝慰。“不要过多自责了。毕竟你也是情不得已。好在及时悬崖勒马。所有的风波都已经过去。”
“可是给小楚造成的创伤却无可补救。还有连累你所受的委屈。”钟秀文神容痛楚。哽咽着说:“我罪大恶极。绝不会原谅自己。不过。向警方自首以前。我会跟小楚解释清楚。使你们可以重归于好。”
此语一出。庄世杰脸上立刻呈现莫可名状的局促和紧张。凌娟的面孔也胀得通红。忸怩不安地说:“秀秀。你误会了。我还是觉得和……和世杰在一起更加合适。与小楚最好是……做朋友。”
钟秀文略感迷惑。转念一想又恍然意会。于是不再多说。
听了女友的表白。庄世杰心满意足。微笑着说:“这件事多亏钟小姐成全。若非你推波助澜。我和小娟也不会有今天这么甜蜜的日子。”
凌娟半嗔半喜地白了他一眼。刹那间灵思泉涌。转向钟秀文说:“秀秀。我倒觉得你和小楚才是一对真正理想的伴侣。长久以來小楚对你的情意一成不变。如果你不受一份隔世冤仇的羁绊。或许早已和他共结连理。如今阴霾消散。苦尽甘來。为什么不开始建立一段崭新的感情呢。”
钟秀文脸红耳热。心潮鼓荡。眼中流露几许惊喜与憧憬。很快却归于暗淡。抑郁难释地说:“我罪孽深重。哪里还有资格奢望小楚的感情。”
“怎么沒有。”凌娟神采飞扬地说:“小楚经历过一番磨难。恰好可以平复你原本失衡的心态。从此无须对往事牵肠挂肚。反过來讲。小楚近來损失的只是身外之物。倘若得到了你的爱情。对他而言是一份最完美的补偿。并且劫后余生。也会加倍珍惜所拥有的幸福。”
“太好了。”庄世杰对她的提议赞不绝口。同时感慨系之。“纠缠不清的积怨可以使厚重的感情破裂。同样的。诚挚无私的关爱也能够化解深刻的仇恨。钟小姐和楚歌之间。真称得上一段旷古未闻的奇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