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兴奋异常。在这片海面是逡巡了小半天。第一次看到有点异样。在两个孩子渐渐停歇下來的哭声里。我们的大船栽了一船的面包树。向着那里驶了过去。
“哥。是不是你的龙吟剑一出。才引出这么些动静。”小月的眼睛放光。狠狠地盯着刚才的地方。“就是这里了。看看。有什么。是不是那条暗道。”
沒等她说完。我就一下子跳了下去。关于暗道的说法已经太多了。刚才。我们众目睽睽地。都看到了。不过不是暗道。而是一条深深的海沟。
可是等我们的大船驶过來的时候。大海的海面已经回到了刚才的样子。那里什么都沒有。
从它那一瞬间的汹涌态势來看。那绝不是现在的样子。我手里抓了龙吟宝剑。在原地來來回回地游了好几圈儿。为了看得仔细。我还试着潜到水下去看看。可是。不行。
那口龙吟剑抓在我的手上。它带來的浮力出乎我想像的大。任凭海上的波浪一层层地涌來。它带给我的安全感却是从來沒有过的。
“哥。到底有什么啊。”她们在龟船的甲板之上。探着身子问我。
我朝他们摇摇头。说。“有。我终于发现了。快來看啊。”
柳眉把怀里的儿子塞到了画的手里。刘妍、六角。三个人几乎沒打迟疑。翻身就从船上跳入了海里。姜婉当事人和小月不会水。她们有些着急地问。“贤子姐姐。看到什么了。”
“呸。他竟然敢诓我们下水。扁他。”六角一声喊。水中的三个女人一齐向我游來。我哈哈笑着爬到船上。“我说了有。可是我还沒有说有什么。你们怎么这么沒有耐性。反而怪我。”
“那你说。你想说有什么。不许你抵赖。”
“当然是有海水啊。”
“哈。你真够坏的。居然 把我们三个都骗下來了。”她们纷纷叫着船上的人。帮一把手。把她们拉上來。我说。“这大热的天气。我是心疼你们。才想出这个法子。让你们也跟我一样。在水里游一游。不是更凉快。”
说归说。笑归笑。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六角和柳眉先爬了上來。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可见刚才是多么的急切。不过这样一來。她们玲珑的曲线尽归我眼底。这可是白送的。不看白不看啊。姜婉清笑着说。“姐姐们。你们上当了。这才是他想看的。”
刘妍是最后一个被拉上船的。她上來后。偶然低头。却看到一件东西。正隐隐约约的地龟船的船尾水面上起伏。“老公你快看。这是什么。”
我的眼睛死盯在柳眉和六角的身上。那里凹凸毕现。“刘妍。我才不上你的当。快站过來。让我看看你们三个。谁最近吃得多、睡得多了。”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快來看呀。”
我从刘妍的语调里听出了紧张。看來不像是假的。
我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她们的身上移开。往刘妍手指的地方看去。
一大团唾液似的泡沫。里面裹了一件衣服。而且这件衣服正挂在一块木板上边。已经破烂不堪了。随着涌动的海水。正在一起一伏的。
这是什么。我们已经离开了马累岛不下三十里。怎么这里会有衣服呢。
随着海水在船尾的拍击。那团粘腻的东西在海水里一点一点地滚动着。浮出水面浅浅的一层。
我把手中的龙吟剑慢慢地靠近那团东西。剑尖试探着将它一拨。在水里翻转了一下。随后。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出现在了乱衣褴褛的杂物中。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画她们都凑了过來。她们预感到我看到了什么东西。站在我身后问。“老公。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你们不要过來。先听我说。”我怕突见之下吓 着她们。“你们听我说。这水里是一个人。确切说是一个人的身体的一大部分。”
“一个人。是谁。”
“范厨师。”
“啊。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不把他救上來。”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在我的身后一个劲地往前挤。我生怕她们会把我挤下去。现在。我可不想再下海里去了。
是的。水里的那个人就是范厨师。但是他已经大变了模样。
我叫六角、柳眉和刘妍一起先回舱室里去换掉身上的湿衣服。“一会有你们看的。不过这事得让男人们來干。你们都下去吧。”几个人下去之后。两名军士被我叫到了船顶上。
我们砍了两根粗壮些的面包树枝。削去细枝碎叶。三人合力。叉住了那团东西。把它挑到了甲板上。
这个人。确切地说。这个大半部分的人。正是范厨师。
我从那件依然能辨别出颜色的破碎的衣服上还能看出。这正是范厨师那天晚上所穿的。
他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只囫囵的躯干。而两只胳膊、两只脚。已经残缺不全。
胳膊是从大臂的根部不见了。只留下了两根露着白森森的臂骨。而两条腿也惨不忍睹。小腿以至膝盖都不见了。大腿上的腿肉都被海水泡得鼓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