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也不想动。
“小月呢。”柳眉第一个问。我向着满甲板上看了一遍。沒有她的影子。军士们已经开始逐个地往舱下去。看样了战斗提前结束了。那条船能不能再回來。我看都是个问題。
也许小月已经回到舱里去了。我想。可是又觉得不对劲。从刚才见她。到两艘船的那一下子挂碰。我都看到小月在甲板上的。而现在沒有她。她不会这么快就下去吧。
柳眉从舱下回來。对我说。“她不在。”“快看看。是不是刚才滚下海去了。她可是个旱鸭子。”此时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海面上只有微弱的散碎星光。除此之外一片昏暗。我们站在甲板的四周。伸长了脖子往四下里去看。什么都看不到。我的心里一阵的发紧。
估计。她就是在那一次准相撞的时候。沒有站稳。从甲板上滚下去了。
“快停船。”我大叫了一声就跳了下去。从那一刻一直到现在。我们的龟船已经冲出去了十几丈远。按着方位一看。我得往后边游出去十几丈才行。
我一边划着水一边喊着她的名字。在那片海面上來來回回地游了好几趟。可是沒有她的影子。
“她不会游泳啊。”她到了水里就往下边沉。这是不用怀疑的。这么久的时间。她哪里还会在水面上啊。一边想着。眼泪不觉地淌了下來。
在这样的光线下。在水中找小月就像找一根针一样。可是我还是不想上去。许多的军士都跳下了水來。六角她们也跳下來了。刘妍最后游到了我的身边。“回去吧。老公。”我看到她的脸上也挂着泪痕。
“不。。再找找。我知道她不会有事的。”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了。我就这样泡在水里。不时地有军士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沒有啊。”
我再一次扎到了水下。刘妍紧紧地跟着我。她也潜了下來。
我极力地在水中睁大了眼睛。那里混沌一片。入水后。耳边最初的“汩汩”的水声过后就是极度的安静。我摆动着两条腿。它们现在都灌了铅。可是我还能支使得动它们。刘妍在我的身边。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衣服。
肺中的空气一点点地被海水压缩。它们在吐出去的时候是那么的困难。小月。
人在水下的时间是有限的。在小月那里。我敢断定。她不会支持得住一分钟。
刘妍在用力地拉我。她在向上方游动。她也到了。但是手还沒有松开我。我被她拉出了水面。张开嘴狠狠地吞了一口凉爽的空气。我与刘妍相对。谁都沒有说话。
人们都已经回到了甲板上。田王坐在那里。呆呆的。我对他说。“把船沿着这一片转转看。我们得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田王说。“已经是这样了。我们现在只能转圈……左边的船桨已经断了。”
是刚才的那一下子近距离的刮蹭。敌人的船。刮到了我们的左边两条龟足桨上。太正了。再加上两只船的高速行驶。力量也大到了极致。要说。我们这条船的船身。不会有问題。但是那四条桨却是最为脆弱的地方。
船左边的前后两只桨不能动了。只剩下右边能动。舱里一起动。大船真的就只能在海里打着直径十几丈的圈子。
我伏着身子往水中看了看。那两条左足无力地耷拉在水中。
我与田王到了舱下。暂时把小月放一放。如果船只会打圈。我们仍然是死路一条。
原來。在那一撞之下。连接着龟足的那条肉筋被扯断了。硬木的飞轮快速地打了回转。两名在上边的军士被甩到了地板上。脚腕子都受了伤。
我到了最底层的舱室。连接动力机构的两条龟筋就在那里。
我看到清清、月月、贤贤、雪雪四只小狐正在那里贪婪地舔食着地下的水迹。筋条扯断的时候。弹到了那唯一盛了半下水的罐子。它被打碎了。
我木然地看着它们。尤其是那个月月。它的名字來源于一次玩笑。小月。
我强压下心里一切与船桨无关的东西。蹲下來。察看那两条甩在了一边的半透明的龟筋。
它们是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扯断的。本來。它们的韧性沒得说。也有一定的伸缩度。但是。时间太短。沒有给它们留出适应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