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给大家发放着芦苇管儿。每人一支。这是他黄昏的时候带了两个人从芦苇丛中砍來的。我们把苇管儿含在嘴中。迂回了一个大弯。绕过了海面上荷兰人的视线。在另一个海湾中下了水。
这个时分。海水不凉不热。水面浸沒了双腿之后。竟然十分的舒服。
有人低声说。“真还有这么个打仗法。赶上温泉浴了。”
“别吱声。”姬将军低声呵斥道。“暴露了目标。他们只要把船开过來把我们一围。看你往哪里跑。”
打仗就是这样。险中求胜。那种当面排开了阵式。一对一对着砍的打法。不是我想要的。我们的人少。田王更豁不出來这样。
远处岸上的山林一片寂静。田王的援兵也沒有个踪影。黄岩这小子。是不是栽进河沟里淹死了。
我们悄悄地划水而行。看得出大家都很小心。谁都是手臂轻轻入水。不弄出一点声音。转过了一处湾。前边敌军的船队在暮色中露了出來。
孟将军转过头來。两只手在水面上冲着我们往下压了压。姬将军率先行动。身子往下一蹲。很快把头也沒入了水中。只把那截苇管儿露在了水面上。
最后剩下了小月和姜婉清。姜婉清为验证地对我说。“这样行么。万一一个不小心。我呛了水怎么办。”
“我说老婆。这是在打仗。不是在玩游戏啊。你是想让他们包围上來。还是……”
“我是说万一。”姜婉清不满意地说。
“不能有万一。”我说。“实在不行。你就和小月在这里等我们。不要靠近去了。”
她们看了看。想了想说。“不行。在里这么黑。一会你们打完了一走。把我们丢 这里。我们找谁去呢。”
她们下定了决心。把身子一伏。沒入了水中。但是有四只手在水底下却紧紧地抱住了我的大腿。
船上沒有发现。这些刚才还在木寨子里的敌人。这么一会就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我在水里是能睁眼的。虽然看不大清楚。看是前边的光线一下子更加漆黑。我就知道。我们到了其中一艘大船的船舷下边。
我轻轻地把头从里冒了出來。在这里是有名的灯下黑。船舷的特有构造。使得那些在船上的人不会看到我们。姬将军和孟将军已经露出头來。他们看着我。打了一下手势。我冲他们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手攀住了大船的锚链。侧耳听着船上的动静。
只听一阵低重的脚步踏到船板上的声音。似有许多的人在行动。姜婉清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感觉得到她心里的紧张。
荷兰人正悄悄的集中人手。看样子却不是发现了我们。他们想干什么呢。
姬将军面向我。手却向远处的寨子指了指。那里静悄悄的沒有一点声音。也许他们以为我们战斗了一天。现在正在做梦呢。
很快。一群黑影无声地向着寨子摸了过去。我心中一乐。原來。他们和我们想到了一块去了。他们是去劫寨。
这对于我们來说是个机会。靠近我们的这条大船上几乎是人去船空。只留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看护船只。
姬将军和孟将军两手攀住的锚链。身子慢慢出水。身上的水珠滴滴嗒嗒地落于水中。让人的心一紧一紧的。
但是船上的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岸上。他们上去的还算顺利。
只过了一眨眼的功夫。孟将军的脸从船舷处露了出來。他冲我们招了招手。随后一条绳梯无声地垂了下來。
军士们让我先上。我爬上去。第二个是姜婉清。把她拽上來。小月也上來了。
姬将军说。还好。只有三个人。都被老孟一个人解决了。
我看到了甲板上横躺着三具尸体。对他们说。“开船还会吧。”
孟将军沒听当事人似地说。“开船。开到哪去。你要是让我开到岸上去。我可不会。”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命令手下人悄悄去拉起了船锚。做好了开船的准备。
“我们看一会他们的表演怎么样。”我问两位将军。
“沒问題。我正有此意。”孟将军说。“居高临下。这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