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荆像是自言自语,“你一定以为,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恶棍,”靠,你以为你是什么,我这样一想,白荆接着说:“如果不是恶棍,始皇帝怎么能灭掉六国,如果不是恶棍,我的祖上白起,怎么能够成为大秦的战神,如果…..我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白荆的脸上有未长好的伤口,说话其实挺费劲的,我对他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于是,我瞅瞅王座前边的地板,还算干净,我一屁股坐了下來,手中紧紧抓着那杆枪,恶棍当前,不小心可不行,
我忘了我只在身上裹了一块浴巾,一坐下來,浴巾的下边就劈了叉,白荆身边的两位华衣女子微微地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再往下看,
“你不要什么都说,你和崔典属国大人的个人恩怨就不必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你就说说,是从什么时候有了霸占崔夫人的不良意图,”
他坐在上边,我坐在下边的地板上,怎么好像是我在审问他,不过他对我的无理也沒有过多的在意,我一问,就从头给我说了起來,四周的女兵都被他打发走了,而剩下的两位华衣女子,应该是他的亲信,
“其实,我和崔典属国,相识已有些年头,他娶崔夫人的时候,我还去喝了喜酒,始皇帝把我们一起派出來,也是考虑到我们人熟、算是朋友,到了外边有事好商量吧,谁知道,在达瑙岛上,我们一件重要的事情上出现了分歧,”
“是去是留的事情么,”
“是的,我们在上岛的一年后,已经积存了足够数目的金子,我说留下來,他不同意,”
“此处不必说,我都知道,我想听的是,是从什么时候有了霸占崔夫人的不良意图,”
“好吧……是从她们要离开的那一刻,”他叹了口气,
“崔夫人,其实叫崔莺莺,那可是个让人留恋的女子,我有时想,以她这样标致的一个人儿,跟了崔嘉,有些可惜,”
“为什么,”
“崔嘉个性固执,不懂变通,满脑袋瓜的忠君报国思想,他给不了她幸福,那次对于是去是留的问題,我就再一次领教了他的愚顽不堪,你想一想,一个粗暴不仁的始皇帝,值得我们回去,把辛辛苦苦积攒下來的金子给他送去,且不说一路走來,三餐不继,有上顿沒下顿,就是数得上的危险,又经历了多少,数不胜数,如果让崔莺莺再与他重走一回恶象环生的大海,你愿意么,”
我这才知道,原來崔夫人也叫做崔莺莺,母女两个都叫一个名字,这倒是巧得很,只听白荆又道:
“你看看,我留下來了,我在这里建立了一个什么样的帝国,如果他能留下,那么,坐在这里的,我敢保证,就是他,”
“又离題了,”我对他说,“说你该说的,”
“好吧,在我们,也就是我和崔嘉分道扬镳的前些日子,我曾听到过崔嘉夫妇两个,为了去留的问題争吵过,崔莺莺也想留下來,”
这个,崔嘉的遗笔中倒沒有说过,也是,谁会把这种事情写在上面,“如果崔夫人真想留下來,那为什么,她还会跟随丈夫,雨夜逃跑呢,我想,应该是你所言不实,”
“此事千真万确,那一次,我深夜去找崔嘉商量事情,恰走外,赶巧了,正听到他们的争论,”
“他们都说些什么,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分歧,”
“崔夫人的意思,也是要崔嘉留下來,她说,孩子太小,不宜再回海上颠簸,可是我明明听到崔嘉说,不但不留,而且还要越快离开越好,怕的是夜长梦多,其实那个时候,面对数不清的黄金,还的海阔天空的自由,产生了留下來想法的,又岂是我白荆一人,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又怎么能做到一呼百应,但那崔嘉像吃了秤砣,不为所动,”
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只是他一人想留下,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会把崔嘉两口子逼到那么个绝境去,
白荆又说,“我正是听了崔夫人的话,才有了与崔嘉摊牌的想法,毕竟,能同时拥有无尽的财富和世间少有的美人,是每个人的理想……而且,我当时站在他们的门外认为,如果我摊牌的话,至少有一半的机会,崔夫人会选择站到我一边,”
正是这个“一半的机会”,最难让人把握,无论往哪边走,都好像有太多的理由,就像天平的两端,是与非、取与舍、进与退、得与失放在天平的两端,势均力敌,哪怕再有人往哪一边吹上一口气,便能改变一个人的决定,
但是,白荆听到了他不该听到的话,崔夫人不愿意回去的话,那是人家两口子在寝室的私房话,
事实也证明,在去与留的问題上,虽然崔莺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最后的关头,她顺从了丈夫的意愿,
“我想错了,我至今还有些后悔,该不该偷听他们的话,如果我听不到的话,我留下來的决心不会有那么大,”
“已经留下來了,而且一留就是十几年,还是不要把责任都推到一个女人的一句私房话上來吧,是不是显得你白荆,太有点敢做不敢当了,”能与他这样开诚布公地交谈,是我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