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时能够坚持的时间,或是三面围攻敌军时破敌的速度,完全是战斗力的体现。
如此激战,损耗成倍疯狂的增长着,汉军生力人马不觉如何大呼酣战,可胡人疲惫之师反是弊端尽显,一时难支!
小小的劣势不断累积将成为致命的缺陷,微弱的优势经过叠加将奠定最后的胜局。
汉军士气鼓舞,高歌猛进,胡军阵势摇晃,左右支绌,再难全盘抵挡,竟是开始止不住的倒退起来。
诸葛尚冷眼关注战局,面色微微一沉:“王弥有胆一战,何以如此不济?”
王弥捻须冷笑不语,狰狞初现,盯着气势如虹的汉军仿似看着一群死人。
……
某地军营,后汉数万人马聚集两日有余,等待前方捷报,忽而营外一骑马狂奔而至!
“你说什么!?姜伯约无分兵之意!”刘曜听着传回的情报脸色一变再变,双眼惊疑不定的思索着。
“宇文大人与张方将军几日来与伪汉人马连番交战,每战姜维皆亲自率军,兵力也未曾有所减少,因此传讯给将军,请将军火速救援!”那传令官大口喘着粗气,一口气说完话语又是胸膛剧烈起伏,一路奔波至此尚未有半刻的休息。
“两天时间足够传讯,朝歌城绝对难以撑过这一劫,姜维老儿连罗宪都不要了么!?”刘曜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案上,不知那姜维心中如何打算的。
“你且退下!”
“是!”
“先生如何看汉人按兵不动之事?”刘曜转首问着营中唯一的文官,正是那官复原职的张宾!
张宾被贬为庶民之后,刘曜唯恐其被各族派人所害,因此暗中派人保护,更是悄然带到了自己的府中。张宾本是准备躲避一阵子后去寻石勒,然刘曜如此热情照料,一时间也是推脱不开,可谓是骑虎难下。
张宾想了想道:“朝歌之重不言而喻,姜维不去救只能说明汉人后续人马已然抵达北岸。”
刘曜连连颔首,自己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从张宾口中说出后,让自己更加肯定这一点而已。
“西援之行已经晚了两日,朝歌之战未必获胜,将军可有办法?”张宾简单一句话便说明了刘曜大军的情况。本是早就应当西行的大军因为王弥的计划而在此耽搁两天时间,如今出征的日期晚了,而且朝歌一战怕也是难有结果,接下来是弥补西方的战事,还是试图选择其他的道路都是一个问题。
刘曜沉吟道:“继续西行怕是害了王弥一军……”
汉人如果有足够的底气不需要姜维出手,那么苦苦等待姜维来援的王弥便要吃亏。大军自此西去,王弥一军等若失去了接应,一旦有什么闪失再把荡阴城搭进去可谓是得不偿失了。
张宾道:“记得王弥曾经走小路奔袭汲县等地,将军不若分一军西进援助宇文部与张方将军,而分一军接应王弥将军,走此路恭喜汲县等三城,如此首尾攻之,汉人注意力皆在朝歌或可取胜!”
刘曜闻言大喜道:“先生此法甚妙!姜维大军在前,朝歌激战在后,分兵击其中必可有所收获!”
王弥跟随太子刘和时曾经分兵抄袭小路前往汲县意图护粮,如今战火集中在两端战场,中间这条小路虽是艰险,可一旦打通将让汉人措手不及!
“只是此路已被汉人知晓,必是有所防范,当须谨慎才是。”张宾略有几分顾虑说道,汉人北伐皆是精兵强将,那小路大军难以通行,偏师杀入难免中伏。
“战事凶险难以避免,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让西线局势恢复平稳,否则父皇在东路心有旁骛,国家大势危矣!”刘曜手拍桌案一脸决然道。
“攻!”
短短一字,拉开大战序幕!
马背之上大汉护匈奴中郎将,行征北将军诸葛尚手搭凉棚观望朝歌。整座城池血迹斑斑,破碎处处,好似被鲜血染满,浸透一般。只是城头仍有汉军张望,大汉旌旗依然飘扬,总算是来得及,赶得上。
一步一喝,四五个千人方阵整整齐齐的向着胡军压迫而去,气势伴随着步伐与口号逐步提升,凝聚着众多意志形成的压迫感随着方阵以更快的速度压迫前方的一切。中路的方阵脚步略缓,左右两侧的四个方阵同时向着中路靠拢,单打独斗的方阵在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内竟是组合成为了一个灵活的阵势。
胡军屹立不动,可心中震撼无比!
就在汉军出战的瞬间,胡军阵内便着手准备迎战,可如今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原本准备的迎击策略便因此不得不有所改变。改变不是难事儿,难得在于汉军会不会再变,以及这看似永远无法让你准备充分的心计。
王弥不看阵前,只顾左右。
猛者眼中闪烁异常的光芒,挺胸昂首跃跃一试,这是塞外的好男儿!可也有人身板笔直,双脚微颤,这是久战之后的疲惫以及信心的缺失。
来者不善,诸葛尚家传渊源,而且时机正好。
久战力疲,虽然是轮流作战,可胡军也称不上是以逸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