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又出现在门边。
她坐在轮椅上,脸色阴郁,嘴里不停念叨着些什么。
“妈,你怎么出来了,我和囡囡她们要出门,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奶奶却猛地甩开妈妈的手,小声的嘀咕变成大声咒骂,“魔鬼!全部都是魔鬼!要下地狱的!”
妈妈脸色变了变,最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妈,你又忘记吃药,来,我把水给你。”然后拽着两姐妹急匆匆关上门,离开屋子。
*
楼道里的火堆昨天被物业清理,现在只剩下被烧黑的墙壁。
但是单元门口却站着一堆议论纷纷的人。
妈妈本来不想管这些事,她只想快点到祈福的地方,然而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交谈的话语挡不住地钻进耳朵里。
“听说两个人都死了?”
“不至于吧,她就剩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即使她不动手,她儿子也活不到几天,还不如两个人一起死呢?免得她出事后,儿子没人照顾。”
看见竹猗一家人出来,站在外面八卦的人顿时来了兴趣,拉住妈妈开始问事情。
“你们听说楼上那家人的消息没?”
“什么?”
“就是那个儿子重病,经常在楼道里烧纸的疯婆子啊!”
“她怎么了?”妈妈看了一眼时间,她可不希望祈福活动迟到,不吉利。本来个人起得蛮早,结果被奶奶耽误一阵子,下楼又耽误一阵子。
“昨晚,她把她儿子杀了,然后自己又吞药自杀,今天早上物业的人打算去找她谈一谈楼道的事情,希望她别再烧火。结果没人开门,物业以为这家人恶意逃避责任,直接从隔壁邻居窗台那边翻了进去,结果吓得嗷嗷乱叫。两个人死得一个比一个惨,地上全部都是血迹,那儿子就躺在床上,眼睛还睁着,人已经没气了。”
妈妈慌张地摆摆手,“不清楚不知道大清早的别说这些,晦气。”
她拽着两姊妹离开了小区。
竹猗却蓦地想起昨晚窸窸窣窣的响声,就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走。
*
走过小巷,妈妈又看了一眼黄历。
“今天是不是不宜去祈福。”
先是奶奶,后是楼上邻居,不吉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难免有些心慌,然而妈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竹猗,又安慰自己,“我们不信这些,已经约好时间,不能再改。”
她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然而刚走到小镇中心广场的时候,一块瓷砖却从老旧的外墙上脱落掉下来,径直砸在个人的脚底。
妈妈:……
竹猗跟着抬头,看向瓷砖脱落的地方,或许是昨晚夜色漆黑,以至于破旧的建筑物在灯光和昏暗的视线中也会显得簇新而漂亮。
等到白日,太阳出来,人的视线能从小镇的一头望到另一头,破败的本色便凸显出来,
小镇的建筑物在风雨和时间的侵蚀之下,已经开始衰败,竹猗现在站立的这个小区旁边,外墙都生出了草来。难怪风一吹,就有瓷砖落下。
“小镇有这么老吗?”竹猗还是忍不住疑惑了下。
妹妹却笑着开口,“怎么会不老呢?这些建筑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存在,十八年,我们长成了大人,小镇也该老了。”
“是吗?”竹猗点点头。
今天妹妹难得穿了一身素色长裙,没有和竹猗的装扮保持一致,为了遮掩手上的伤口,竹猗则仍旧穿着长袖,因此容貌相似的两个人也终于有了明显区分。
一个活泼大方,一个畏缩内向。
*
妈妈看着掉落在脚底下的瓷砖,嘴上絮絮叨叨说了阵祈福的话,最后还是领着两个孩子到了镇子中心。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妈妈也没有办法照顾到你们每一个人,但是神灵会庇佑你们的,有什么话都可以和传教者说。”
小白楼的塔尖在阳光下发着光,成群的浅灰色鸽子落在白楼前的空地上,走来走去,等着人投喂,但是一旦受到惊吓,成群的鸽子又会猝然飞向天空。
“这些鸽子是传教者喂的吗?”
“不是,这些鸽子一直都存在于小镇,他们没有主人,受到所有居民的投喂。”
妈妈拉着竹猗的手绕过鸽子群,走向白楼的大门。
本来悠闲散步的鸽子却齐齐转头,看向竹猗,黑色的眼睛映照着阳光,就像是玻璃。
刚踏上台阶,小白楼里面就急冲冲跑出来一个人。
高个子男生,戴着帽子和口罩,埋头走路不看人,和竹猗径直撞上。
“对,对不起。”男生抬头,慌忙道歉,看见竹猗,顿时有点错愕,“小宁?”
“你认错了,我是姐姐小天。”
“哦,对不起,你和你妹妹长得越来越像了,乍一看简直认不出来,我还记得你妹妹以前就喜欢粘着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