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皱紧眉头,“老二,是这样吗?”
陆康点了点头,“我、我当时刚学说话,喊人容易喊错,喊姥姥叫鲁鲁,喊舅舅舅妈叫久久,姥姥就特别严厉的训我,说我说话怎么这样,或者说,我应该怎样说话。”
陆康毕竟是个小孩,记得不太清了,但白雅芬训他只有比记忆中更严厉的。
他抿抿嘴,“后来,我一张口就害怕,害怕姥姥训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结、结巴了。”
江乔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紧,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去,望向陆康,“老二,你结巴是因为害怕姥姥,对不对?”
陆康犹豫着点点头。
江乔说,“那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京市,到了海浪岛,海浪岛离京市将近千公里,坐火车足足要坐七天,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想,姥姥就见不着我们。”
以后就见不着姥姥了?没想到搬来海浪岛还有这种好处,陆康眼睛一亮。
江乔继续温声道,“那你知道,姥姥今年多少岁了?”
陆康迟疑地摇摇头。
“姥姥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江乔道,“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你就见不着姥姥了,要是快的话,可能,年,五年,今年,明年,也说不定。”
陆衍愣了一下,望向江乔,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咒白雅芬去死的意思?
江乔斜他一眼,意思很明显。
她都跟我大嫂谋算我的工作,把我们赶出家门,还害我儿子结巴,就不兴我咒她几句?
陆衍摸摸鼻子。
陆康眼睛更亮了。
江乔接着道,“现在医学比以前昌明多了,其实结巴很好治的,我已经帮你想了好几个法子。”
从做了那个预知梦到现在,江乔一刻也没有忘了陆康结巴的事,只是接二连的事情太多,加上她需要花时间整理出一套给陆康的治疗结巴的方案,才拖到现在。
“第一,说话结巴,那咱就多说,说得多了,话就通顺了。”江乔道,“从明儿个起,你必须每天跟别人对话一百句,这个别人,不拘是我、你爸,老大老,或者是你育红班的同学,反正你心里要有个数,要说够一百句,而且是长句。”
一天说够一百句话真不难,陆安这个话痨,一天能说好几百句,但陆康话少,基本不说话,这对他很有些难度。
陆康觉得说话很累,但一想到能改掉他说话磕磕巴巴的毛病,还是点头应了。
江乔继续说,“第二,也是从明天开始,你们跟着我学唱歌,念诗,说绕口令。”
俗话说得好,‘唱戏无结巴’,再严重的结巴,在唱歌的时候都能和常人一样流利,这个对陆康来说不难。
唱得多了,绕口令说多了,再多念诗,也是一样能很好地改善结巴。
“最后。”江乔循循善诱,“老二,你有没有想过,你说话结巴,是因为你说话太快了,急着想表达,但是如果你说慢点呢,说慢点是不是就不急了,这样咬字清晰,别人也听得清。”
陆康眼睛一亮,这他还真没想过诶,试着放慢速度说了一句,“好,的,妈。”
虽然听起来有点卡顿,但真的结巴不那么明显了。
陆康差点哭出声,原来结巴真的能改。
说白了,他结巴主要是因为白雅芬给他的心理压力。
现在知道了海浪岛离京市十万八千里,而且他姥姥说不定……,小孩不紧张了,治好结巴只是迟早的事。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江乔起来,先是领着小只唱歌。
她搜肠刮肚,找到一首军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小只跟着唱,“日落西山……”
小只嗓音稚嫩,虽说唱不出军歌嘹亮的那个味,但又唱出了另一种味道。
领着他们唱了遍,陆安和陆珊想出去玩了,江乔摆摆手让他两走,继续教陆康念绕口令,“一位爷爷他姓顾,上街打醋又买布……”
陆康念的磕磕巴巴,“一、一位,老、老爷爷……”
江乔提醒他,“可以念慢点。”
念了几遍绕口令,陆康的磕巴还是没有明显改善,江乔也不心急,改结巴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半会。
晚上,陆衍从部队回来,问吃什么。
江乔说,“吃鱼。”
下午,林芳来了一趟,通知江乔学校领导同意她去学校食堂的事,还带来了两条黄花鱼,所以今晚的主菜就是这两条黄花鱼。
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饭菜上桌,江乔边吃边跟陆衍说了她下个月要去食堂上工的事。
陆衍很惊讶,“你要去学校食堂做厨师?”
“不是厨师,是厨师长。”江乔纠正,“厨师有很多个,厨师长只有一个,管整个厨房,所有厨师。”
江乔也没有想到,校领导会同意让她当学校的厨师长,而不是大厨。
但又一想,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