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个点钟可还有空房?”就在安渝和左挽瑛僵持不下的时候,陌生的男声传来,两人倔强地别开眼睛,谁都没有瞅对方一眼,只觉得晦气。
安渝冲还没有合上的门看去,只见一行三人,风尘仆仆地迈步走了进来。
这三人身穿黑色长袍,并无花纹。头上戴着斗笠,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见容貌,听着声音倒是个年轻人。
“既然门还开着,生意就还照做。”安渝从柜台走了出来,冲着三人柔和地笑了笑,并没有拒绝送上门的银子。
“三位是来三间上房?”安渝询问道。
“嗯”
“请随我来。忘了询问,三位贵客可要来点吃食,灶房的火还没有熄,诸位可要来半斤烧酒,五斤牛肉?我们这牛肉是今儿从衙门弄来刚去世的耕牛,加上香料去掉腥味煮得十分软烂。”
安渝看着眼前穿着江湖侠客打扮的三个年轻人,礼貌地看着他们,毕竟这个点儿还在外面,不是偷鸡就是摸狗?哪有正经人大半晚上还在街上溜达?
“也好,再炒两个热菜,拿几个白面馍馍。”三人之首的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直接扔到安渝的怀里,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突然看见桌子旁边翘着二郎腿的左挽瑛,右手摸到了身后的长剑上,警惕地问道。
“阁下是何许人也?”
“店小二是也”左挽瑛嘴角咧开,朝着安渝看了一眼,说道:“吃了两天白食,拿不出赎身钱财,留下来洗个碗筷。”
“客官,这位是进京赶考,过些天就要秋闱了,这位秀才...”安渝说到这,语气稍微重了些,挑衅地看着左挽瑛,语气正常地说道:“这位秀才被城外的匪贼劫了钱财,打断了双臂,像个乞儿一样瘫软在地。要不是在下去乡下收菜,偶然间碰到了这位半死不活的秀才,怕是我景国还要损失一位栋梁。”
乞儿...
左挽瑛眼中寒光一闪,不知道为何,她敢十分肯定,这厮肯定是想说:像个死狗一样瘫软在地。
好...很好...
双拳捏得噼里啪啦作响,下一秒就要招呼到安渝这张帅脸上。
“你说呢?”
安渝笑着看向左挽瑛,人畜无害。就连脚边的杂毛狗都摇晃着大尾巴,给主人摇旗呐喊。
好狗!
“可不是么!城外的匪患实在是猖狂,小生从未出过远门,孤身一人赶考,没成想遇到这般事情。”左挽瑛咬着后槽牙,猛掐大腿内侧的肌肉,硬生生憋出了点眼泪,颇有点才子受辱的悲愤。
“要不是...要不是掌柜的好心,救我...小命。”左挽瑛抬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恶狠狠地瞟了一眼看戏的安渝,继续自己的人设:“小生我啊,可能就惨遭毒手了。”
说到这,左挽瑛捂住胸口,演得十分做作。
呵呵呵呵,谁信谁脑残,连她都不信这套说辞,忽悠傻子呢不是?
世子这幅身板,满身的腱子肉,长枪一挥,谁与争锋?哪个不开眼的匪徒会打他的主意?不要命的么!
“没想到先生还有这般悲惨的遭遇,在下冒犯了。”为首的年轻人连忙作揖,另外两个年轻人连忙朝着他躬身行礼。
“咳咳咳咳”
左挽瑛被一口老痰卡在喉咙,脸被憋得通红,她捶打着世子的胸口。
景国的年轻娃娃啊!这么好骗的么!好听点叫入世不深,难听点叫蠢啊!!
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陌生人?在她们蓝星,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不和陌生人说话,不接陌生人的零食。
“先生,怎么了?”年轻人快走两步,来到左挽瑛身后,右手打算贴到她的后背上。
左挽瑛也没有因为这三个年轻人降低内心的戒备,藏在袖口的飞镖蓄势待发。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凭借着世子殿下深厚的内功,闪身来到为首的年轻人身后,用飞镖抵住他的大动脉。
就在左挽瑛感受着年轻人的右手越来越近,近到她失去耐心的时候,正准备制服这个没有分寸的小子。
年轻人的手停在她的后背一拳处,并没有贴上她的身体。
一股精纯的力量笼罩她的全身,温养着世子殿下受损的经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世子殿下的旧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嗯?
左挽瑛紧皱眉头,倒不是她不知感恩?这年轻小伙明显是好心替她疗伤,但是这股力量为何让她没来由地觉得熟悉?好像从哪里见过?
可是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不出七天,其中六天的时间躺在了楼上的客房里面,真正醒来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大哥”
一声略显急促的声音把左挽瑛从思考里面拉了出来,转头一看,身后的年轻人身体略微摇晃,却又强撑着,右手没有离开她的后背。
她运起内力微微一震,将年轻人的右手震开,强行打断那股力量。
左挽瑛右手一探,将年轻人扶住,让他坐到凳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