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走,回家吧。”
江南站着没动,一伸手拉住他。
“南风,你不是要带我去海边看雪的么?什么时候去?等到明天会不会雪就已经停了。”她有些稚气,抬起头看天,一脸企及的模样,就像是做了美梦的人一直害怕自己醒来。就那样死死的闭着眼,逼迫自己神智不清,即便真的醒了,也要暂且沦陷在梦境的余温里不肯回神。觉得温度尚存,美好依旧。
你看,人总是那么傻。
纪梦溪看着她,眉眼悲伤又柔和。嗓音很轻,问她:“你想什么时候去看?”
江南笑了声:“就今天晚上吧。”
“下雪了,路不好走,而且还会很冷,你怎么受得了?明天再去好不好?”纪梦溪哄骗她。
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要疯了,拉着她的手紧紧攥着。如今这样,倒不如将刀插到他的心口上一了百了。
江南愣了下,抬手触及他的脸颊。不可思议:“南风,你怎么哭了?”
虽然雪花很大,可他脸上的水渍也很明显,待雪一落下来,即时融化无踪。
纪梦溪伸手一带,狠狠将她揽紧怀里抱紧。
“你说我为什么哭?你这个样子,知道我有多痛心么,嗯?为什么嫁了人还不让我省心,你那双眼睛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不认人?既然从我手中逃开了,为什么不找个可以安稳过日子的男人?我哪里不好?你就那么不想要我……”
江南被他紧紧抱着,男子个子高,而她只穿了平底的鞋子,所以整个上身轻俯下来,才能狠狠的拥着她。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脑子发懵。也像是被他吓到了,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南风,你怎么了?”
纪梦溪一下抬起头,指腹捏上她的下巴,想说,看清楚了,我是谁,我不是薄南风。。
到底还是不忍心,钩动嘴角:“没什么,你哭了,所以我才很想哭。”曲指擦她脸上的泪痕。笑着说:“哭什么,不就是想去海边看雪么?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拉起她的手转身要走:“我们走吧。”
江南仍旧站着没动,眼睛一点点睁大,即便睫毛上粘了细碎的雪,仍旧想要努力睁大,将一切乃至全世界都看清楚。
讷讷:“你不是薄南风……你不是……”
即便她的脑子仍旧还只是混沌不清的模样,事实上,她还是想不明白眼前的人是谁。影影绰绰的,可是她知道,薄南风的眉眼不是这样的。
他的五官轮廓她记得那么清楚,即使是闭着眼,轻轻的触上去,眉毛弯成怎样的弧度,眼角是何其的狭长,鼻骨怎样顺势而下的挺拔,唇角钩笑时,又是多么看好不羁的样子……江南历历可数,已经伸手触上去,沿着纪梦溪的眉眼轮廓一路往下,笑意渐渐褪却,慢慢变得惊悚而落破。
这不是薄南风,她等了那么久,终是没能等到他,。
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隐隐觉得,这一生一世,再遇不上一个叫做“薄南风”的男子。他不会再回来了。这样的感知太真,骗不过她自己。
一双腿终于站立不稳,跌坐到雪地里。整张脸埋进手掌中,覆住脸,肩膀不停的耸动起来。
怎么办?她真的很难过,快要不能呼吸了。
纪梦溪跟着蹲下来:“江南……”
江南一双手没有拿开,齿音自指缝间传出来:“我恨死薄南风了……恨死他了……”
不等纪梦溪将她抱起来,下一秒身子一歪晕倒过去。
纪梦溪慌了神:“江南,你怎么了?醒醒。”叫不起来,拦腰抱起快速往车上去。
男子进来时,苏老爷子正在厅中和苏瑞下棋。
见人进来,手上的动作停下。
“怎么?有定论了?”
男子看了苏瑞一眼,口中的话犹豫着没说。
苏老爷子知道苏瑞也很敏感,由其是薄南风的事,她不可能一点儿没有洞察。
扬首对男子说:“你直说吧。”
男子点了下头,开始汇报那边的情况。
“今天公安机关已经下了逮捕令,开始逮捕少爷了,本来白天少爷还一直安稳,没有任何要离开的痕迹。不过,逮捕前一刻跑掉了,现在S城的警方正在严密盘查中。”想了一下,又说:“本来还想不明白,少爷怎么到了这个急迫的时候还不离开,猜想着或许是想认罪。以现在的情况看,就安心不少了。这样一来我们这边的事态过去了,公方查下来的结果,罪责都在少爷一个人身上。如果少爷不被抓到,老爷子您就一点儿没有被供出去的可能。”
苏老爷子指间捏了一颗棋子玩弄,须臾,又抬起头问:“江南那边怎么样了?”
男子做了个恍然的表情,看了苏瑞一眼。当即说:“对,江南这一回算彻底栽到少爷的手里了。免不了是要判刑坐牢的。今天在法庭上被反咬,脱不了身了。”
苏老爷子高深莫测的笑了声:“这就对了,薄南风不是不想逃,是在刻意等这一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