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不必这么速度与激情,她还没准备好,甚至还没说那个“去”呢!
渊兮你冷静一点啊啊啊啊——!!
眼看虞绒绒的身影竟然就这么一往无前地没入了风雪之中,几乎快要不见影子,任半烟瞠目结舌地和傅时画对视了一眼,结巴道:“倒、倒是没想到绒绒是这样的急性子,我还没教她御剑而起后怎么落剑而停呢……你这剑啊,有点东西。”
傅时画也没想到自己的本命剑竟然是如此表现,抬手按了按眉心,这才随便捞了把剑起来,也御剑而起。
任半烟对剑就最天然的直觉和亲近,早就对他那个剑气满盈的乾坤袋好奇极了,此刻见他从里面掏剑,不由得探头探脑道:“嗯?里面难道都是剑?那得是多少把剑?”
如果喜欢穿粉红衣衫的小楼三师姐在这里,可能会飞快捂住任半烟的嘴,让她不要问这个问题。
可惜这里没有三师姐,而任半烟的这句话也已经出口。
所以傅时画十分大方地接下了乾坤袋,敞开口,招呼任半烟来看。
“也还好,三百多把而已,有些确实罕见,有些世间只此一柄,五师叔要拿出来仔细看看吗?”傅时画贴心问道。
任半烟见剑心喜,心底确实有点痒痒,但却也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傅时画语气的些许上扬,有些狐疑地看向做了面容伪装、但如此眉目飞扬时,依然难掩眉宇间英俊的少年。
却听傅时画果然继续叹道:“唉,我也不想的,是小师妹因缘巧合拿了我的本命剑,怕我没剑用,硬是送了我这么多。”
任半烟:“……”
她懂了,她懂那个熟悉的奇怪感觉是什么了!
她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可恶,怎么又让他装到了!
任半烟没了半点看剑的想法,极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
傅时画也不恼,笑吟吟御剑而起,冲着虞绒绒的方向而去。
……
渊兮剑在咆哮,在尖叫,在像是被关久了、突然被放了出来一样撒欢地一往无前。
虞绒绒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脚不知为何仿佛黏了胶水一样牢牢固定在了剑身上,她可能已经不知道被甩飞了多少次。
毕竟这一路向上,沿途并非坦坦。
她的头发早就乱了,衣袖也多少被飞快掠过的枯枝划破。
多少次,她都是极限扭曲了身体,才险险与怪石错开,到了后来,她觉得自己四舍五入已经是一根柔软的面条了。
——抖一抖还能抖下点面粉……哦不,雪花的那种。
梅梢雪岭雪峰之巅不愧是此处最高的山巅,也或许是如此呼啸之时,时间便仿佛被无限拉长了,虞绒绒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她的脸都已经冻僵了,她不仅还看不见山巅的尽头,渊兮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这才过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五师伯只给她教了前进的法诀,却没有教怎么停剑。
虞绒绒一开始也没慌。
因为渊兮这剑吧,自主能动性还挺强的,否则也不会她还没起诀,便如此风驰电掣摧枯拉朽拉着她疾驰这么远。
理论上来说,只要她好好沟通,应该还是会停下来的。
“渊兮,停停。”虞绒绒在风雪中强行开口,灌了满嘴雪碴子:“快停停啊啊啊啊啊啊啊——”
渊兮充耳不闻,继续撒欢前进。
虞绒绒:“……”
出发的时候你倒是跑得快,让你停你又假装听不懂,你这剑怎么回事啊!!
她歪歪扭扭,极限闪避,整个人已经呈现出了真正的风中凌乱。
期间她周围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别的梅梢派弟子。
按照任半烟的说法,但凡想要学松梢雪剑的人,都得先攀到此雪山之巅一次,因而这里自然从来都有人在孜孜不倦地攀爬。
但渊兮太快,快到虞绒绒上一瞬看到的是对方梅梢派的衣角,下一眼就已经重新回归茫茫雪景。
身后极远处还有声音遥遥。
“欸刚刚是有人过去了吗?”
“是有的吧,你看地上这雪痕,明显是剑痕。嘶——竟能在这样的风雪中还以此等速度前行,此子的意志力、行动力实在吾辈楷模。师弟,我们冲!”
“冲!”
虞绒绒:“……”
等、等等,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乱冲啊!怎么突然振奋起来了!
亦或者。
“师姐师姐,我刚刚看到有人过去了耶!!好快哦!!”
“我也看到了,刚刚掐指一算,她的速度是每瞬二点七米左右,距离十六月师妹的每瞬三点零二米到底还是有距离的。不要盲目惊讶崇拜,一日无人能突破三点零二米,十六月师妹的剑就依然是最强的。目标不能歪,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姐!十六月师姐就是最强的!我们的目标是!三点零二米!”
虞绒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