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池:“为什么突然宫变?阿池,你不觉得太突然了吗?”
郗池抱住了靠枕:“大哥,礼王治理蛮河卓有成效得了民心,河岸两侧官员都被他收服,去年蛮河挖出来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以礼为尊’,这一切都是为今天做铺垫。”
郗修远给郗池披了一张毯子:“你继续休息,我出门打听一下状况。”
郗池闭上眼睛熟睡了。
改朝换代十分顺利,钟烨本来就有“贤王”的美名,朝中有郴王、锐王两位皇叔力挺,又有诚王、简青霜、陈光这样的老臣支持。
所有的阻力都来自于盛家,但是——盛家现在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除夕夜的时候他们没有预料到危机,盛府被士兵围住,这两天就在抄家。
不可一世的盛家公子盛月成了阶下囚。
对京城贵族而言,今年完全没有年味儿,突然发生宫变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与盛家有牵扯的家族很多,要么联姻,要么给盛家办事。
但民间仍旧热热闹闹的。
中元节郗池一人出门看花灯,他没有带小景,只是独身一人出去。
他在一家酒楼的最高处往下看,京城的街道里人来人往,郗池要了一壶酒水暖身。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说好今日请我吃饭。”
郗池回头,看到穿着青衫的修长男子走来。
他眼睛一亮:“李师兄!”
钟烨点了点头:“许久不见,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郗池点了点头:“还可以。”
钟烨与他一起居高临下望着人群拥挤的京城。
郗池认真看了看钟烨,钟烨眼下一片青黑,似乎几天都没有睡好。
他忍不住道:“师兄呢?”
钟烨从袖中拿出一个手炉,这只手炉是郗池相赠,他放在了郗池手里:“你的手太冰了,暖一暖。”
郗池接过来,继续笑着看向钟烨:“李师兄——或者说,皇上?”
钟烨挑眉:“什么时候猜到的?”
当初顾良说盛月忌惮钟烨,郗池就猜对方是皇亲国戚,后来结合他了解到的有关礼王的一些事情,最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他猜想礼王在鹤衣书院,一来是蛰伏让盛家掉以轻心,二来是私下里笼络南方士子和官员,摸清楚当地基本情况。
郗池道:“刚刚,你看起来太疲惫了,这段时间很忙吧?我请你一碗元宵。”
楼下就有摊子卖元宵,郗池买了两碗,两人对坐着吃。
热气腾腾的东西吃进去十分暖胃。
吃完后郗池付了银子。
两人在灯市中走了半个时辰,分开的时候郗池忍不住看向钟烨:“师兄今年还会不会再去书院?”
钟烨把身上的披风罩在了郗池的身上:“你出师后肯定会回京,朕在京城等你。”
钟烨现在的势力还是不够强大,他被权臣左右,京城许多势力都需要剪除。
所以暂时不能给郗池什么承诺。
郗池呼出一口热气,披风遮挡了所有寒气,他忍不住拢了一下。他对钟烨很有好感,无论是钟烨在做王爷时的所作所为,还是两人在书院的相处。
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有一种类似遇到了知己的感觉。
郗池点了点头:“师兄,你一定要改变江山,让一切改头换面。”
钟烨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好。”
这个吻猝不及防,郗池愣了一下,他并不反感钟烨这样,可也只能允许钟烨一人。
因为不清不楚,郗池后退两步,捂住了被钟烨吻过的地方。
钟烨把他袖中扇子抽了过来,白玉骨扇带着郗池身上的体温,扇面上画着墨竹,这是郗池今年最常用的一把:“回去吧,朕会和你再见面。”
郗池心中有些怅惘的感觉,某些情愫似乎要破茧而出,甚至恋恋不舍,不想离开这里。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对钟烨拱了拱手:“告辞。”
他会再回京的,会学有所成,与师兄一同改变这个走向下坡路的朝代。
......
这把扇子被带到了盛月的面前。
钟烨一直都是个疯子,但他是个隐藏得很好,本身又足够强大的疯子。
盛月成了阶下囚后仍旧盛气凌人,对钟烨不理不睬,连一声“表哥”都不会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