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带到了天守阁。
这里是审神者的居所,除了打扫的时候,平日里只有近侍才会过来。
“总不能是之前我偷偷在汤里给你下毒的事吧?”
“那些照片是五条悟发出去的,不关我的事啊。”
绫小路葵一连说了好几句话,她说得口干舌燥,连嗓音都有些发哑。
她之前想弄死两面宿傩的时候,做过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
手上的咒纹早就有了,两面宿傩容忍她到现在,的确算是个奇迹。
两面宿傩的动作从她的颈后下移。他的动作缓慢,带了些戏弄的撩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该让之前的你吸我血的!是这个对不对?”
两面宿傩停了下来。
被压在席间的少女绯红满颊,血的香气从她颈后小小的伤口中溢出。她的睫毛颤了颤,水润的杏眼中并无惧意,映出晚霞的颜色。
更好欺负了。
“不对。”两面宿傩道。
他低笑一声,使她翻过身来面对自己。
“再加把劲啊。”
两面宿傩拖着懒洋洋的调子说道。
绫小路葵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的脊骨划过,奇怪的感觉从尾椎一路蔓延,使得她不由地呜咽了一声。
可、可恶,两面宿傩和她不是共感的吗?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悠闲自在?
“那就是……唔。”
四眼四手的诅咒之王突然亲了她,他亲完也不让她闭嘴,按在她唇角的手指突然从她的齿间擦过,像逗猫一样搅动着她的舌尖。
两面宿傩恶劣地扯起嘴角:“也不对。”
她都还没说呢!
绫小路葵这么在心里愤怒地尖叫。
两面宿傩读懂了她的意思,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我说不对就不对。”
有毒,两面宿傩这人有毒。
少女淤积在胸腔内的情绪迸发,她的身体因气愤而起伏着,凌乱的金发散在胸前,偶尔几缕因汗水而捻在了一起,轻轻沾在了桃红色的唇瓣上。
两面宿傩没再捉弄她了。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间,伸手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先前落在席间的花朵被碾碎了,柔嫩的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连带着花瓶里的清水也洒了出来。
晚霞的色彩透过格子窗被割裂,它与晃荡的叶影一起投射在玻璃瓶残余的液体里,像是弥漫在白布上的一点血渍。
神明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她用发哑的声音骂他,靡丽的脸庞上沾着艳色,像只临死前还要挣扎的小兽一样死死地咬住了两面宿傩的肩膀。
可两面宿傩对此却毫不在意。
他不仅不在意,反倒看上去心情愉悦。
她哭得越惨,两面宿傩就越开心。
绫小路葵的理智短暂地回笼了片刻。
“你想看我哭?”她有些气急败坏,十分艰难地组出了个完整的句子,“你……你变态。”
少女的声音低低弱弱的,听上去毫无威胁力,反倒像是撒娇。
两面宿傩报复性地捏了捏她的脸,他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指尖捻了捻化开的泪珠。
“不是你要哭的吗。”两面宿傩满不在乎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
平安时代的大宅前,低着头的少女有些沮丧。
于是领域里的两面宿傩便睁开了眼。
她身上穿着他的浴衣,腰带扎得松松垮垮的。
他的神明本来就小小的一只,抱着膝盖蜷起来的时候就显得更加可怜。
明明声音颤抖得不行,还非要扬起唇角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