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花枝乱颤,浑身香粉扑簌落下。好大的口气,竟敢让他们将客人遣走,便是京兆尹过来,也不敢对凤来楼提这种要求。老鸨长长呦了一声,吊稍着眉眼,伸手想掐李朝歌的脸:“娘子是哪里人,开口就让我们把客人赶走。奴家知道娘子找郎君心切,但是,你也不能坏我们的生意。娘子这么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个公主呢!”
白千鹤等人眼睁睁看着老鸨油腻的手往李朝歌脸上伸,一起撇过脸,不忍心再看下去。
凤来楼内,楮茂作寻常男子打扮,悄悄靠近前面的人,轻声道:“少卿,兄弟们盯住了,姓樊的就在一楼。”
顾明恪换下了大理寺官服,此刻穿着一身银灰色锦袍,站在喧闹的青楼中,颇有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意味。他打扮成书生,看似在看前方的歌舞,实则不动声色对楮茂说:“从四周包抄,不要惊动他。”
楮茂点头:“明白。”
大理寺追嫌疑人已经追了好几天了。入冬以来东都接连发生命案,对方手段残忍,手法老道,一看就是个惯犯。大理寺排查很久,慢慢将怀疑目标锁定在一个叫樊勇的人身上。
这个樊勇没有固定职业,居无定所,独来独往,但是出手时却十分大方。樊勇之前似乎在行伍中待过,懂一定的格斗技巧和侦察常识,为人狡诈多疑,滑不溜手。不过,他却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好色。
他只要手里一有钱,就会厮混到青楼,在此醉生梦死一掷千金。凤来楼这段时间给西域美人不断造势,樊勇贪财好色,也被吸引过来了。
大理寺布网许久,今日终于将樊勇包围。顾明恪对藏在暗处的人打手势,示意众人准备。他自己则装作随意经过的样子,从容不迫朝樊勇那边走去。
顾明恪离樊勇越来越近,一个姑娘扭着屁股走过,余光瞥到顾明恪,霎间惊为天人。姑娘立刻缠上来,娇笑着问:“郎君一个人吗?良辰美景,一个人多寂寞,不如奴家陪郎君喝一杯?”
顾明恪在青楼女子接近前,后退一步,远远躲开了她的手。顾明恪眸光如冰,冷冷看了女子一眼:“让开。”
青楼女子被这样的目光吓到了,不由后跌几步,惊恐地扶住栏杆。幸而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樊勇一心盯着跳舞的胡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顾明恪继续往前走,才走了两步,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肥硕的女人尖叫着被扔到大堂里,砸倒了门口一众人。门口一阵呼爹喊娘,那个胖女人哎呦叫着,气急败坏地大喊:“给我抓住她,敢在凤来楼闹事,不想活了!”
青楼的打手见状,纷纷涌上前来,想要教训闹事的人。然而只过了瞬息,那几个打手就像麻袋一样飞回来,噼里啪啦撞碎了一排门窗。
眨眼间,门口就倒了一群人,众人躺在地上唧哇乱叫,狼狈至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迈入门扉,她面容如雪,红唇如朱,明明刚进行了一番打斗,但是她脸上一点气喘之色都没有,冷的如同冰山上的雪。她一脚把挡路的老鸨踹开,当着凤来楼上下三层心思各异的窥探目光,面不改色地举起令牌,道:“镇妖司查案,闲人退散。封楼。”
顾明恪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朝歌,他立刻回头看向樊勇,发现樊勇警惕起来,当机立断从美色中抽身,混在人群中跑了。正在收网的大理寺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楮茂慌里慌张跑过来,问:“少卿,樊勇跑了。我们该怎么办?”
顾明恪用力按住眉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人都跑了,还能怎么办,顾明恪放下手,淡淡道:“撤吧。这次已经打草惊蛇,等待下次机会吧。”
“什么?”楮茂不能接受,“兄弟们为了这一天都熬了好几宿,好不容易在青楼堵住他,这就让他跑了?”
“不然呢?”顾明恪看向门口,无奈道,“她是只会使用暴力吗?算了,及时止损,勿要暴露身份。走。”
顾明恪潜伏的时候有耐心,放弃的时候亦十分果断。樊勇已经被惊动,这时候大理寺去追只会暴露身份,不如及时放弃,等待下次撒网的机会。
顾明恪都这样说,楮茂就算再不甘心,也知道于事无补。楮茂用力跺脚,心里恨恨骂了一声,给各个方位的人打手势。
李朝歌在门口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凤来楼里的人想听不到都难。客人见朝廷中人来了,暗道一声晦气,纷纷抽身离开。李朝歌守在门口,警惕地望着来往人群,不放过任何可疑人选。然而李朝歌盯了很久,并没有发现妖气,她正凝神细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年轻轻浮的声音:“表妹?”
李朝歌回头,那两个男子见是她,纷纷笑道:“呦,盛元表妹,原来真的是你。你一个姑娘家,跑到青楼来做什么?”
李朝歌看到这两个人,心里很不喜欢,冷淡地给这两人问好:“武二表兄,贺兰表兄。”
叫住李朝歌的这两人一个是武元庆,天后的二侄子,一个是贺兰卿,韩国夫人武顺之子,也就是天后的外甥。天后入主中宫后,没少提拔娘家和姐姐家,然而武家的灵气仿佛都集中到天后身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