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楼轻深深地注视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指,狭长的眼眸透过镜片,染上难以捉摸的情绪,“弹了一晚上?”
“我不想停下,我怕再也没有机会谈给您听……”
少年失落的低下头,温顺的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沙哑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乖巧,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样自言自语的说着:
“这首钢琴曲真的准备很久了,我怕自己弹得不好,还曾经想去找出那位先生的视频学习一下,但是我一提他们就说那位是您的禁忌,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和他攀比,我没有……”
“后来我就试着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位先生的画面,试着根据自己的理解去弹奏,本来是想在生日那天弹给您听的,但是您没有时间。”
管家在旁边听得格外动容。
多感人啊,这孩子为了他完全就是舍弃了自己的尊严,甚至主动去模仿那个人,最后连生日都配合的改掉了,却仍旧无怨无悔。
可惜摊上这么一个凉薄冷漠的男人!
他看了一眼楼轻,却见对方神情波澜不惊,眼眸深沉不动声色,完全让人无法窥其心情。
少年苦笑了一声,继续往下说:“昨天管家爷爷说您要早点回来,我想着您或许是有时间的,就想给您一个惊喜。”
“所以就擅做主张?”
楼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有着穿透人心的恐怖,完全已经看穿他的狡辩和不服气。
司今书心头一紧。
“我错了!”
他仰起头,黑眸中氤氲着水汽却没有滴落,声音哽咽,却没有胡闹,而是乖巧的自我检讨:
“我不该自作主张,不该给先生添麻烦。我爱先生,是我自己的事情,想要得到宠爱,也应该在允许的范围内撒娇,不该任性,不可越线。”
这么说着,他小心地盯着楼轻的表情变化,男人虽仍旧不露情绪,但是他却敏锐的能感受到,认错是有用的。
“先生,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他可怜巴巴的望着男人,想伸手去拉楼轻的衣袖,但是手指伸出来时露出鲜艳的血痕,让他又迅速缩了回去,不敢弄脏先生的衣服,只能继续小声的重复:“我错了,我以后会乖的。”
楼轻深深地注视着这张与旧友相似的面孔,却找不到一丝相似的气质。
虞师陌永远是霁月清风的模样,身处险境从容面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令人仰望膜拜的存在,如皎皎月光,可欣赏不可亵渎;
但司今书此时,却像一个受惊后的小动物,可怜无助,柔弱可欺,却还在拼命地想要汲取一丝温暖。
他以为他会厌恶少年这副软弱无趣的模样,但是事实上时,在看到司今书这副模样时,他竟然难得的升起了一种可怜的心情。
“把手伸过来。”
少年惊喜又诧异的望向他,然后乖乖地将手指递了上来。
楼轻握住手腕,入手一片冰冷。
这应该是四年来,他第一次与少年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男人漫不经心的用指腹拭去司今书指甲上的血渍,力度不算重,但少年却痛的“唔”了一声,似乎想往后缩,却硬生生克制住本能。
乖巧的不得了。
这伤,也的确不轻。
“痛吗。”他问。
司今书眼巴巴看着他,渐渐地胆子也大起来,哼哼唧唧撒娇:“很痛。”
当然很痛了先生!
他本来就戳破一个小伤口,想糊弄了事的,但是考虑到这个男人的敏感多疑,最后出于敬业精神,还是果断的制造出更真实的效果了!
欸,果然敬业很重要,否则今天就露馅了。
男人是被的诚实乖巧所愉悦,发出一声浅淡的轻笑,他的另一只手扼住司今书的下颌迫使其仰起头,冰冷的薄唇贴在少年耳边,看似温柔缱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