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都没有,四周极其阴暗,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实在没办法,这里太过于荒凉了,若是到了大风季节,像这样的小屋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沙吞没,因此在这里开店属于亡命的买卖,像刚刚那样一间客房,居然比某些大城镇的豪华客栈还贵。
这里的客栈老板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头,从小便生活在这里,一生有两个儿子都为国捐躯了,本该获得一笔丰厚的抚恤金,甚至可以用那笔钱去番禺城颐养天年,可他实在怀念这个地方,因此直到现在还居住在这里,经营的这家独门生意的小店。
之所以要收那么贵的房费,并不是因为他太爱钱财,而是因为他向来是看人收费,尽管墨泪穿着不怎么样,可抵不过他那辆豪华马车暴露他富贵的身份,因此老板张口要价,独门独户的生意,他岂能还价?难不成还想于风沙为伴,晚上随风起舞不成。
被狠狠宰了一刀的墨泪,并不觉得怎么心痛,这种糟糕透顶的客房对墨泪来说算不了什么,比起昏暗之崖的危机四伏,这里不知道好上多少。
缓缓的躺在床上,生怕那不牢靠的木板,突然垮塌,结果比预想的好很多,并没有垮塌的迹象,只是凹凸不平的床板膈应的他背后生痛,小心翼翼的翻个身,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床上的棉被只要一番动就能在微弱的油灯下,看见一片灰尘,潇潇洒洒地飘荡。
尽管隔着厚厚的土墙,还是能听见外面风沙肆虐,这里的狂风可就是真正的属于北方的风刀子,卷起的风沙刮在人的脸上,磨的人脸发辣,因此这里的人出门大多数都会裹上厚厚的面纱,遮挡风沙,也因为这里的风土,这里的人长得异常粗犷魁梧,大部分人都皮糙肉厚,皮肤黝黑。
刺鼻的霉味,昏暗的光线,简陋的板床,以及脏兮兮的棉被,这些都抵挡不住墨泪浓浓的睡意。按照苟剑的一句话来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不睡好,哪有力气逃避追杀。若是吃饭时,估计苟剑又会换上另一番说辞,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饭不吃饱,哪有力气跑路,简之他那番话依照任何情况而定。
没过多久,墨泪真睡着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睡觉打鼾,虽然声音极小,但也算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算是一件奇事吧。
深夜时分,番禺城内,东南一角已经处于整座城内最偏僻的地段,一座大宅门前,缓缓地停下了一辆马车,墨天折从车上走了下来,见到眼前的府邸,叹息一声,静静摇头。
透过皎洁的月光,见到前方府邸规模也是宏大,怎么也该是一座大户人家,可门前杂草重生,围墙破破烂烂,给人一种颓败之感。
墨天折走上前去,敲开大门,在门后面,探出了一颗头颅,东张西望像做贼一般,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一把将他拉了进去,急忙将大门合上。
墨天折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五弟啊,这么多年还一点未变,如此小心谨慎的性子,到底是像谁呀?”
被墨天折唤做五弟的男子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怎么也算是一方王侯?可在整座城内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谓的低调,他也算是发挥到淋漓尽致之境。
尽管出生皇家,他是最小的一位,从小备受欺凌,因此养成了他那自卑小心的性格,也许是性格使然,他几乎从来不抛头露面,甚至是和家中下人们说话,也会有些紧张,有时候一紧张连话都说不利索。
还好他娶了一位贤惠的妻子,基本上家中大小事务全由妻子传达命令,他永远喜欢做那个幕后之人,憨厚的外表之下,除了有着一颗自卑胆小之心,心中却还是极其善良,家中大部分的钱财都拿去救济贫民了,更为可贵的是他不求回报,基本上整个天下都没人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按道理来说,作为一代皇子,怎么也应该是焦点人物,可自从那人登上皇位,对于这些亲兄弟们秘密做了些什么?恐怕就连那莫名其妙死去的几位皇子都无法说清楚,哪怕是作为人畜无害最小的一位皇子,九五之尊的那一位,也恨不得他能早点消失,也许出于那一点点兄弟情义,才侥幸的放了他一马。
长相憨厚的五弟死死的低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般,怯生生的说道:“三,三哥,来小弟这里做什么?陛下知道吗?万一被他发现了,那你我都麻烦了。”
墨天折嘻嘻一笑,说道:“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大老远的赶来,也不让我进去喝杯茶?这么快就想赶我走。”
从小被欺负到大的皇子急忙抬头,慌乱的摇头,甩甩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由于一时紧张,说话开始结结巴巴,“不不不,小小,小,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快,快,进去喝杯茶吧。”
墨天折再次笑笑,走进客厅,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位王侯该住的地方,四周陈设极其简陋,并没有任何一辆物件是贵重物品,好在干干净净整洁,也不失文雅风范,归根结底,还是那位读书的夫人喜欢干净。
墨天折缓缓地喝过一杯茶后,开始进入了正题,“五弟啊,三哥此次前来,有事相求。”
多年未见的兄弟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